當黑暗將永罩大地,又有幾個人有誇父的勇氣,至死追求渴望的光明。
十五歲以前,潔琳最無奈的事情是貧窮,十五歲以後,潔琳最無奈的是自由。
連大聲的笑都成了一種奢望。
白天緊張的學習讓她身心俱疲,晚上還要麵對著暮紹南的沒完沒了的折騰,她精神開始恍惚,累得如何擺脫都懶得去想。
跟他呆的時間久了,她發現暮紹南每天腿疼得難受的時候,都會給自己胳膊上打一針,那白色的液體注入,能讓他扭曲的臉恢複平靜舒展。但有時候也會讓他發狂發瘋。
藥都是有治療作用的,可以減輕病痛,為什麼還會使他情緒這麼激動。
她趁著暮紹南不在房間的時候,偷偷打開他放東西打櫃子,裏麵放著十幾支玻璃藥瓶,是以前在衛生所打針的那種針藥瓶,上麵寫著英文。裏麵還有許多一次性注射器。
這些東西乍一看挺普通的,潔琳拿起一支想看個究竟,上麵的英文說不定她認識,最近老師都的英文單詞她記得不少。
還沒看清,身後就傳來暮紹南的暴怒:“放下。”
聽到他憤怒的聲音,潔琳嚇得手一滑,藥就掉在地上碎了成了玻璃渣。
潔琳知道又闖禍了,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潔琳看到暮紹南的手在顫抖,他不會要對自己動粗吧,她踉蹌的後退的,真怕他衝上來掐死自己。
暮紹南的身體突然癱軟下來,抓住扶手的手止不的顫抖,心底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咬,汗水瞬間就爬滿了他有臉。
潔琳看得出來,他又痛得難受了,她說:“我來幫你。”
她迅速的拿出一支針管,拆開包裝,把一支藥打開,然後將藥水吸進針管裏,這一切她做得駕輕就熟,以前媽媽犯病的時候,都是她幫忙打針。
可到了他麵前,她還是害怕,她將針顫顫抖抖的拿到他的麵前,問:“要打哪裏?”
暮紹南從她手裏很用力的把針管搶過來,他說:“我自己打,你轉過去,不準偷看。”
潔琳轉過身去,可總覺得背後詭異莫測,大約過了十五分鍾,身後急促的呼吸消失了,潔琳才轉回來,看到他平靜的躺在輪椅上。
潔琳問:“不痛了嗎?”
暮紹南睜開眼睛,說:“你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嗎啡,我隻能靠它來鎮痛,已經上了癮。”
她有聽過這個,癌症病人也會用這個來鎮痛,聽說跟鴉片異曲同工。
她臉上沒有表情,暮紹南以為她在輕視他,於是笑道:“你別瞧不起它,如果沒它,哪有你今天!”
潔琳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又道:“那天晚上我就是打了嗎啡,意識模糊,你才趁機跑到我房間來引誘我,我把你當成我以前女朋友了,所以才讓你如願以償進了我們暮家的大門,才有了你今天的幸福生活。”
潔琳這才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怪不得她又哭又叫,對他是又打又咬,他都沒有反應。
看來是自己的運氣不好,選了一個錯誤的時間來辦好事。
不過對暮紹南所說的幸福生活,她的呲之以鼻,但她隻能忍在心裏,不敢罵出聲。
他是一隻隨時會發怒的獅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將她生吞入腹,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