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琳的事迫在眉睫,暮紹南覺得這件事還是他親自跟她說吧,早點打掉孩子,也好早點接受治療。
傍晚潔琳過來給暮紹南送湯,她親自做了雞湯,醫生叮囑因為用藥的緣故,飲食不能太油膩,潔琳還親自濾了一次。
潔琳一手拿著湯碗,一手拿著勺子,坐到暮紹南的床邊,笑著說:“我來喂你吧。”
看著潔琳體貼的將勺子裏的湯吹涼,再喂進他嘴裏,想說的話猶如千斤,壓得他喘不過氣,眼淚在眼眶裏徘徊,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艱難,商場上他叱吒風雲,掌控著別人的生死成敗,卻不知自己生死成敗,卻被惡運之神掌握著。
潔琳看到暮紹南的眼眶泛淚,覺得很詫異,她問:“怎麼了,大男人還掉眼淚。”
暮紹南擠出笑容,他說:“潔琳,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談。”
“你說。”潔琳將碗放在一旁邊,非常認真的聽著。
暮紹南痛苦的歎了口氣,再也忍不住,痛苦的掉下眼淚,這樣的話一出口,就像是從自己身上剜下一塊肉,他說:“潔琳,你能打掉孩子嗎,因為醫生給你做檢查的時候,發現你的肝髒有癌細胞,如果現在打掉孩子接受治療,病情才會好轉。”
潔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暮紹南的話,她腦袋裏一片空白,世界仿佛也停頓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清醒了過來,身體再也承受不起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即使扶著床沿,也不能支撐她慢慢下滑的身體。
“潔琳。”暮紹南顧不得腳上的傷,猛的跳下床來扶住她癱軟的身體。
把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暮紹南跪在了潔琳的麵前,他說:“你恨我吧,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如果當年我不把你逼得精神崩潰,你就不會吃那些抗抑鬱的藥,就不會損傷你的肝髒。”
他拉住她的手,不停扇著自己耳光,他說:“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給你,我隻求你,接受治療好嗎?”
潔琳不說話,隻是癱靠在那裏,臉色慘白的尤如一具屍體。
“潔琳。”暮紹南坐在她的身側,將她抱住,怕她想不開,他說:“孩子沒有了,我們以後可以再生,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潔琳靠在他懷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如果我執意要生下孩子,會有什麼危險?”
“不,你不能這麼做。”
“你老實告訴我好嗎,我有權知道真像。”
“我下午問過醫生,如果要生下孩子,你必須得停藥,而且癌細胞的擴散是很快的,懷孕就隻能保守治療,如果這樣,平安生下孩子的希望隻有10%,你以前一直在服藥,所以,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也未必是健康的。”
10%,這個機會是很渺茫,潔琳摸了摸肚子,真要把他打掉,這是在往她心裏捅刀子。
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當母親的機會,孩子來臨的時候,她是多麼的喜悅,如果肝癌治不好,這個孩子至少是她生命的延續,是她唯一能留給暮紹南的東西。
她控製住自己的崩潰,她說:“我能不能選擇留下這個孩子!”
“不。”暮紹南心裏是千萬個不願意,他不能沒有她,他又勸她:“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糟,隻要做了手術,你以後可以再懷孕的,到時候我帶你去烏鎮,你不是一直都喜歡田園水鄉的生活,我們以後可以住在那裏,以後還有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可以幸福的在一起……”
他不斷給她紡織著未來的美夢,希望她不要被眼前的困難所阻撓,他已經讓人去找肝源了,隻要肯花錢,他相信一定會找到匹配的肝髒。
潔琳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她說:“你能讓我跟醫生談談嗎,我會仔細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