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升職了,在鍾成公司服務多年,終獲升遷,職位是策劃部副總監。升職的原因,一半歸於吳海的勤奮與能力,另一半,則歸功於豔麗。
鍾總越靠近豔麗,越被她迷得五葷六素;豔麗越左躲右閃,鍾總越欲罷不能。原本,因為前妻與父親的**事件,令鍾總對愛情絕望如灰,甚至把所有女人都暗自歸於賤人之列,但豔麗的美麗與矜持,能幹與自立,改變了他對女人的偏見。鍾總心底重新燃燒起熊熊的愛情烈焰,他有滿滿的愛,想去給予,想去奉獻。隻可惜,他麵對豔麗這樣一位冰雕美人,熱情滿腔卻全無回應,豔麗對他始終保持著下級對待上司的尊敬與距離,不卑不亢、不溫不火。
當鍾總知道吳海與豔麗的關係後,他親自調閱了吳海的檔案,仔細研究一番,提拔他為策劃部副總監。他把這作為伸向豔麗的又一橄欖枝,希望豔麗感覺到他的良苦用心,會稍稍被感動。可是,豔麗得知這個消息後,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鍾總並沒有因此氣餒,他在商業上喜歡挑戰,在情場上同樣如此。多少美女,紮堆般往他懷裏撲,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如果豔紅一招即來,同那些美女,區別也不大。
升職並未帶給吳海太大的喜悅,他心頭始終是沉甸甸的,無時無刻不擔心著豔紅的安危。很多黑夜,他會從噩夢中驚醒,夢見山洞中的朱老三逃脫製約,然後,在井底,找出豔紅的骨殖,扔入陰河……醒來後,全身冷汗涔涔。直到看清豔紅依然酣睡側,隻有實實在在抓住她豐滿白皙的胳膊,他緊張的情緒才會慢慢平複下來。他湊近豔紅,豔紅的身子是溫熱的,鼻息是均勻的,可是,她沒有脈搏,沒有心跳……她是一個鬼,一個千嬌百媚的鬼,一個既強大又脆弱的鬼。不管她是什麼,在他心目中,她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至愛的人,無論她如何精明強幹,其實,她都需要自己的保護。
他發噩夢時,偶爾會將豔紅驚醒。豔紅讀得懂他心頭的擔憂,她總是百般撫慰他,告訴他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生難免生離死別的大道理。這些大道理,驅散不了籠罩在吳海心頭的陰霾,他執拗地說:“要不,以後把你的骨殖從那個山洞移出,放入一處安全的養土上。我們把那塊地買下來,在那裏建一座房子,誰也奪不走,誰也占不了,我永遠守護著你。”豔紅偎依著他,深情地輕聲呢喃:“傻瓜,這個世界上哪裏有絕對的安全呢?土地是國家所有的,如果那塊地要被征用,要被開發呢?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能與你相識相知相守一場,我已無憾。何必要勞師動眾做那一切呢!人活一生,不隻是愛情,你的生活也不隻是我。你還有工作、家人,還有各種社會角色與責任。你讓我放下了心頭的怨念,同時,又喚醒我對自己以往傷害無辜的自責,讓我享受幸福,卻又不得不忍受良心的折磨。天天飲血,令我一見血就想吐,卻又不得不喝。在人世上行動,表麵上雖然光鮮,卻生活在欺騙與謊言下,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有你,還有豔麗,我斷然不會留戀這人世。”
“不管你如何說,我就是不許你離開我。我一定會盡力何保護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直到我離開人世。到那時,我一定不強求你繼續留在世上。”吳海緊緊摟著豔紅,將她美麗的麵龐,緊緊貼上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熱烈的心跳。
豔紅便不再言語,她依著吳海赤※裸的胸膛,聽著那熟悉而有節奏的心跳聲,內心一片寧靜,思緒慢慢恍惚朦朧,旋即甜甜入睡。她甜美的睡相與安寧的呼吸聲感染了吳海,吳海便也踏實入睡了。
第二天上午,陳陽打電話給吳海,興奮地對他說:“法器已經全部生產好了,我今天請個假去家具廠拿貨。”
法器拿回來了。八把嶄新的桃木劍、八把桃木匕首、六把桃木錘、一百顆桃木釘。法器上都雕刻著鍾馗捉鬼、薑子牙降妖等白描圖畫,上麵還刷了桐油,亮閃閃的,精美如工藝品。桃木、桐油馨香四溢,聞來,令人精神一振。吳海走上前去,一件件檢視把玩,對抗朱老三的底氣更強了。豔紅和豔麗,則畏懼地躲在一邊。陳陽看在眼裏,體貼地說:“我跑了一下午,肚子餓得厲害,有勞兩位姐姐,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
豔紅豔麗走入廚房忙乎。陳陽又從一個大挎包中拿著幾大卷在墨鬥中浸過的墨線、一大包解屍氣的蓮花花粉、一大包古銅錢和幾個黑色大口袋,讓吳海過目。
吳海問道:“這黑色大口袋,就是你說的那乾坤伏魂袋嗎?”
陳陽回答道:“這哪是我說的,是《伏羅刹大法》上講的。這布袋上的乾坤大法圖,是我請大芬村一個畫家朋友照著書上的圖畫的一,毫厘不差。布袋在桃木漿裏整整泡了七天七夜,完全是按照書上講的流程操作的,應該不會有什麼紕漏。我們這次去山洞,把朱老三用墨線捆死,用銅錢封死他的七竅,再在腦心補上三棵桃木釘,然後,再把它裝進這乾坤伏魂袋。這樣,就算有他的同類想去救它,也不敢靠近這乾坤伏魂袋。這次,就算治不死他,也算讓他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