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吳海吃驚的是:今晚,晨鍾苑這道他和陳陽進出的側門竟然破天荒被鎖了。前門有保安看守,後門也是常年鎖著的,吳海隻得翻鐵柵欄進小區。從他翻進的位置回房間,必經花廓。
吳海壯著膽,朝花廓望去。不望還好,一望,唬得靈魂出殼。朦朧的燈光下,他看見一個苗條的女人,如弱柳拂水般穿過花廓。她穿著紅衣紅褲,打著赤腳,手裏拖著一個男人,輕鬆自若,如同拖著充氣娃娃。雖然沒看到她的臉,但吳海認定——她就是豔紅。
他嚇得一激靈,趕緊趴在草地上,噤若寒蟬。
突然,一隻手用力拍在吳海肩頭。
“啊!”吳海一聲驚叫。
“叫啥子,莫叫,是我。”吳海回過頭,看見陳陽一身戶外裝備,腰裏別著警棍,一手握手電筒,一手抓住彈珠槍。咋一看,還以為是舞台上威風凜凜的楊子榮來到自己身邊了。
“差點被你嚇死,我,我剛才看見豔紅了,拖著一個男人走過,輕飄飄的。”吳海回過神來,小聲說。
“是嗎?我頭先在屋子裏,聽見有人在花廓中唱歌,便給你打手機,你娃卻關機。後來,那歌聲越來越響,好像鬼朝我們的屋子走過來。沒辦法,老子就毛起膽子,一個人跑下來抓鬼了。你看見她了?我在這園子裏,找了兩圈了,咋就沒看見呢?走,再找找。”陳陽一邊說,一邊示意吳海摘下他腰中的警棍,讓他拿著。
有陳陽,加之又有武器在手,吳海膽壯了些。他說:“走,我真的看到她拉著個男人穿過花廓,往那個方向走過去了。我們趕緊去找,說不定那個男人還沒死。”
可是,兩個人仔細在園子中找了兩圈,一無所獲。
“可能豔紅躲在哪間屋子裏吧!說不定,現在正在享受她的‘美餐’呢!”吳海分析道。
“那麼多房間,一整晚也搜不過來,還是等到了白天再去吧!我困得不行了,再說了,她即使住在這裏,也住不長久了。我今天看報紙,說晨鍾苑快要拆了,會被改造成一個兒童遊樂園,聽說是鍾成兒子的主意。”
“鍾成的兒子,不是在國外嗎?”
“是呀,聽說回來了,與老婆離了婚,拿出了他老子要他接管公司的遺書,接管公司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改建晨鍾苑。”
“那,那我們豈不是不能住在這裏了?”吳海問
“你娃還想住在這裏等死呀!媽的,我可是不敢再住了,我還沒結婚生子呢!可不想讓女鬼插個麥管吸光我的血。”
兩人一邊聊,一邊走向房間。他們身後不遠處,豔紅站在一棵大榕樹的陰影中冷笑,月白色的赤腳踏著黃褐草地。
快到房門口,陳陽卻建議別在房裏睡了,還是兩個人到外麵KAIFANG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一直住在外麵的酒店裏。說不怕鬼,那是假的,就如同說不怕死一樣。
看來,晨鍾苑的確要拆了,被冷落了很久的晨鍾苑又成為深圳各大媒體的關注熱點。
深圳衛視播放了記者在街頭訪問市民的記錄片:
記者問:晨鍾苑改建成兒童遊樂園後,你會帶孩子去玩嗎?
市民答:隻要裏麵的項目好玩又安全,當然會去。
記者問:你不怕鬼?
市民答:遊樂園,又是白天,到時,到處都是人,怕什麼呢!
…….
不時有鍾成公司員工帶著合作的投資方、爆破公司、建築設計公司、建築公司等的相關人員來晨鍾苑實地考察。保安開始賣力表現,加強了對小區的巡邏。吳海和陳陽,不搬走也不行了。
一晚,陳陽開著一台租來的小貨車,兩人一夜就把所有的家當搬入八卦嶺一家舊小區的二室一廳。那裏靠近人才大市場,到陳陽的公司也僅需步行五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