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陳陽盜墓(1 / 2)

陳陽從小到大就調皮搗蛋,無法無天,上次卻徹底被嚇破了膽。如果不是念著救好朋友性命,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幹這盜墓的勾當。何況這墓,又不是荒墳野墓,墓主人的後代,就不在不遠處住著,如被發現,輕則挨打,重則刑拘。

第二天晚上十點多,天空飄著牛毛細雨,陳陽一身黑衣,拿著手電,拖把鐵鍬,扛把鋤頭,心頭打著小鼓,偷偷摸摸來到張和玉父親墳前。這是一片亂墳崗,隻見新墳依舊墳,野狗拖舊骨,荊棘荒蕪,蟲鳴鼠竄,鬼火四現……春寒料峭、淫雨菲菲下,更顯得荒敗淒涼、陰森恐怖。陳陽在未遇豔紅之前,也算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的,經曆上次變故後,對鬼神有了敬畏之心。半夜來到這片亂墳崗,既怕活人又怕死人,懸著一顆心,。

當地人都喜歡在墳頭上植亭亭玉立的白茅草,鬱鬱蔥蔥的,既是妝點,也是一種祭奠,小孩子們常把這稱為死人的頭發。別家墳頭上的白茅草都在抽新綠了,隻有這座墳頭上,隻爬著淺草,顯得沒精打彩。好在這座墳前,樹著一塊石碑,為這座墳增添了些氣派。陳陽壯著膽子用手電一照,隻見上麵寫的是:“生在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隻當漂流在異鄉。”陳陽最欣賞那些曆史上的風流才子,知道這是唐伯虎絕命詩。唐伯虎一直他心底最佩服的人,所以,對他的生平著述都還算熟悉。陳陽心底感歎:“真沒想到,這荒村蠻地,居然也有這樣識文斷字的人,看來,還是老爸說得對,真的是不能藐視任何人。”

陳陽繞著這墳轉了兩圈,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他思慮一番,知道不能把整座墳都挖開,如果這樣,第二天一準被發現,張和玉用腳趾頭想想,也猜得出是他幹的。那樣,他不光救不了朋友,恐怕還會有牢獄之災。打定主意後,他便撅起屁股,在墳的側麵掏起洞來。

陳陽在鄉場上出生長大,從小吃供應糧,家中沒田沒地,自己也沒幹過農活,對這掏坑挖洞的事,實在不算擅長。剛剛挖了個小窟窿,上麵的土便塌了下來,把他的勞動成果給淹沒了。陳陽暗自沮喪,準備不顧一切地甩開膀子開挖,就算把整座墳挖開,也要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找到後,當晚逃之夭夭,先救了朋友,再回來領官司。

正幹得熱火朝天、熱汗直冒,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夥計,你還真來啦!”陳陽一時以為是墳裏的死者在對他說話,嚇得七魂出竅,下意識地捂著腦門,怕鬼會從那裏插吸管吸血。

“夥計,莫怕,我是張和玉。”

陳陽回頭一望,可不是,來的正是昨晚才見過的張和玉。他心一沉,心想,這下完了,墓還沒盜成,東西還沒拿到手,就先被擒住了。

“別怕,別怕,我不是來抓你的。昨天,我就猜出你想要找那些東西,我可以給你,還可以陪你一起挖,但是,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價錢。”

陳陽一聽就樂了,真可謂柳暗花明呀。他問:“錢好說,你說,你要多少?”

“一萬,少一個子也不幹,我這幹的可是不肖子孫幹的事情。”張和玉的語氣不容商量。

“好,一萬就一萬。如果挖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還給你加一千勞務費。”陳陽爽快地應承。

兩人談妥了價格,張和玉掏出帶來的酒肉,燒了點紙錢,先到墳前祭拜。然後,才陪著陳陽一起挖起墓來。這下沒有顧忌,張和玉挖土是把好手,兩人幹起活來也快,不多會,就挖開了墳。四周砌墳的石條依然堅固,棺木卻爛朽不堪。在金錢的誘惑下,張和玉也顧不得那許多了,他用鐵鍬一掀,便把爛得不成形的棺蓋撬開了。

強烈的腐臭味衝鼻而來,陳陽和張和玉都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口鼻。張和玉用手電往裏一照,隻見老父早已化作了一副白骨,顱骨卻似乎在蠕動,把倆人嚇了一大跳。正驚慌間,隻見一條烏梢蛇從顱骨一個黑洞洞的眼眶中徐徐鑽了出來,它把小半截身子豎起來,很“嚴肅”地對著兩人點了三下頭。陳陽伸出鐵鍬,待要拍它。張和玉拉著他的手道:“它本來在冬眠的,被我們驚醒了,是我們的錯,就由它去吧!說不準,我爹的魂就附在它身上呢!”話音一落,烏梢蛇便伏低了身子,瞅準棺材外地麵的一個窟窿,一聲不響地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