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尋踏入殿中,遠遠瞧見床上安然靜躺的少女,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這些年,他跟著師父學習相術,一直追求的是如何超然忘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自認已經小有所成,可一想到顧兮,他那顆平靜無波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
一別十載,她於他,是血脈至親,他於她,卻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見初尋停下,言蹊也下意識地頓住了步子,他回首望著他,清冷的眸色微沉,語氣有些不快道:“怎麼了?”
初尋驀地回神,快步跟上,淡淡一笑,“沒什麼。”
言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不容置疑道:“她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在昏睡,而且怎麼喚都不醒,你來瞧瞧,是否與上人所說之事有關。”
“是!”初尋恭敬的應一聲,快步走到床前,瞧見榻上少女安靜的睡顔,一如當初,淡然的眸子情不自禁地染上癡怔。
這是他一母同胞的孿生妹妹,十年未見,也並不覺得生分,此時此刻,就仿佛十年前某個寧靜的午後,他靜靜守著她午睡的情形一模一樣。
她的樣子與小時候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變得更加漂亮和秀麗,但那與他相似的五官,毋庸置疑地證明著兩人之間不可割舍的關係。
見那少年呆呆地望著自己,玲瓏不禁狐疑地皺起了眉頭。
他這仿佛見著親人一般眼淚汪汪的表情是什麼鬼?該不會又是原主的什麼親戚吧?
“她怎麼樣?”言蹊上前一步,冷聲打斷了初尋的思緒。
他驀地回神,忙細致的檢查起玲瓏的身體,臉色卻漸漸凝重了起來,他緩緩抬起一雙綠眸望著言蹊,不敢置信道:“你已經......”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眸底暗含責備之色,語氣也帶著怒意,“晚生一直以為王爺乃磊落守禮之人,定然會等到成婚以後再行男女之事,沒想到......”他咬了咬牙,沒有繼續說下去。
玲瓏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麵紅耳赤,這少年雖然言辭隱晦,但話裏話外的意思她卻聽懂了,隻是她不明白,這少年是憑什麼斷定她與九叔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言蹊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但他肯定道:“沒有!我雖與瓏兒有過親昵之舉,但尚未到最後一步......”
不等他說完,初尋便冷笑一聲,詰聲質問道:“堂堂戰神金麟王,難道敢做不敢當嗎?”
言蹊臉色更見冷峻,薄唇緊抿,一雙眸子閃過寒厲之色,不容置疑道:“本王已經決意要娶瓏兒為妻,我們兩情相悅,便是本王真的現在要了她也絕對不必向旁人掩飾!本王有何理由騙你?”
初尋見他言之鑿鑿,傲然坦白,不像是推脫之詞,不由微微皺眉,沉聲問道:“那敢問王爺,近幾日內玲瓏可吃過什麼特別的?”
言蹊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解釋道:“宮中飲食向來嚴謹,便是瓏兒任性些,會去尋些特色吃食,但到底是宮中之物,不會......”他還沒說完,忽然想起恩華之前跟他說的話,玲瓏曾私下裏去拜訪過顧棠和洛子淩,玲瓏也正是在洛子淩那裏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