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言蹊卻久久不能入睡,對於玲瓏的身世,他一直諱莫如深,正如玲瓏猜測的那般,他怕玲瓏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會對他產生敵意。
但他也深知,這件事隻怕瞞不了多久了。顧棠一直要置她於死地,現在她或許還無暇顧及,可日後她一定會懷疑的。
到那時,她會怪他嗎?
黑暗中,他輕輕一聲歎息,有些心煩意亂。
因為內心煩亂,他並無睡意,便幹脆起身盤坐,暗自運功修煉,想要靠調息來平複內心複雜紛擾的心緒。
這個法子果然奏效,過不多久他便出了一身的汗,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正打算脫衣睡覺,卻忽聽門口隱隱有些異動。
他俊眉微挑,清冷的眸底閃過一抹森然。
難道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夜半創他無憂閣?
他斂去眼底的狐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和衣躺下,佯裝睡去。
他剛躺下,門便被輕之又輕的推開一條縫,縫隙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骨碌碌地轉了轉。
來人顯然很是謹慎,在門推開後並不急著進入,反而在門口靜靜地等了片刻,確定房間內沒有異常,這才又將門輕輕推開,直到足以容納一人通過時方停。
房間內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那人隻能摸索著向前,但腳下一不留神便提到了凳子,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
言蹊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這人未免也太自不量力,這樣笨手笨腳竟然還敢來夜探無憂閣,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喵~”正在他嘲諷對方不自量力時,忽然一聲軟軟的貓叫響起。
言蹊不禁暗笑,對方倒也是個聰明人,還知道偽裝,隻可惜他算錯了一點。
因無悲天生對貓毛過敏,所以無憂閣從來不養貓,又怎麼會有貓叫。
不過為了以防打草驚蛇,言蹊並沒有起身,依舊躺在床上裝睡。
那人等了半晌也不見房間裏有什麼動靜,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繼續摩挲著往床的位置挪去。
隨著他越靠越近,言蹊漸漸聞到一種淡淡的如茉莉花一般香味。
他不禁心頭納悶,這香味好像有些熟悉,倒像是......
他心底的疑惑還沒轉完,便隱約感覺那人放了一個東西在他身邊,隨後自己也爬上了床。
言蹊心頭微驚,不等那人上床,便長腿一掃,愣是將那人直接掃下了床榻。
“哎呦!”伴著一聲重重的墜地聲,那人忍不住痛呼出聲。
言蹊冷笑一聲,身形一躍,隨手一抓床頭的青釭劍,猛地抵在那人肩頭,冷然道:“什麼人?”
青釭劍搭在脖子上,那人明顯嚇壞了,忍不住渾身一顫,連忙告饒道:“九叔,是我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言蹊也是一愣,隨即他伸手一點不遠處的蠟燭,頓時一叢微弱的幽光亮起,他定睛一瞧,果然見玲瓏抱腿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懊惱又委屈。
言蹊連忙將青釭劍收起,上前將她抱起放在床上,擔憂道:“摔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