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人把門給我踹開!”她說完話卻沒有人理她,她回頭看了一下文弱的老人,女子,以及書生,哀歎連連,正準備親自上前,君卿言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又放下裙擺停下腳步。
轉個身走到門前的鳴冤鼓前狠狠敲了幾下,敲完一陣灰塵讓她咳嗽個不停。
縣衙大門又打開,衙役叫喊著“誰鳴冤呐?”一看還是雲梔,氣不打一處來,“你怕是找死!”說完便舉著棍子準備打人,君卿言動作快於反應地從側麵一腳踹開了衙役,衙役開始隻當君卿言是個文弱書生,完全沒想到他力氣和反應都不遜於習武之人,實實地挨了這一腳摔在了一邊。
雲梔直接把令牌放在前麵,對著衙役說,“你一會就知道是誰找死了。”
衙役開始不信,上前仔細一看,嚇的直接倒在了地上,雲梔過來扶起了他,“別怕,快起來。”
衙役卻是不敢起來,甚至不敢觸碰雲梔,“公……公,公主殿下。”
雲梔笑了笑,“趕緊去叫你家大人出來迎接吧。”
“啊?”
“叫你家大人,快去!”猛地一聲吼出來,連身後的薑修文都抖了一下、
“好……好,小的馬上就去。”
雲梔退回來對著君卿言作揖道,“好身手,”然後看了看君卿言的腳,“腳疼否?”
“沒有長風隨行,著實麻煩。”君卿言忍不住歎息道。
“辛苦辛苦。”
心禾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過不一會兒,縣令扶著帽子風風火火地跑到了縣衙門口,上前就跪下來,“下官參見公主!下麵人狗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
雲梔沒有說話,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縣令,然而她低著頭實在讓人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大約三十歲的年紀,體態豐腴,身子顫顫巍巍,她放棄了看他,隻說道“站久了好累啊,咱們先進去再說這事兒,省的妨礙了來往的百姓。
“好好好,公主裏麵請。”
雲梔帶著一群人往縣衙府中走去,見到裏麵實在是寒酸破敗,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致,就連公堂上桌椅也是帶著風吹日曬的痕跡,屋頂還有好幾處瓦片是破敗的,地上常年水滴砸出的坑坑窪窪明顯可見。
雲梔就當做沒看到一樣坦然走進內室,縣令聲音帶著顫抖地解釋道,“小官治理不善,縣裏十分貧窮,讓公主見笑了。”
雲梔倒是覺得新鮮,各處長官從來都是撒謊也要說自己治理如何好,想辦法圓過去,但是此人倒是先承認了自己不行,難道是實在沒辦法圓謊?這裏這麼貧窮卻是不太好圓謊……
但是也不至於這麼聲聲想讓她直接罷了她的官吧?
“縣令啊,你姓什麼?”雲梔沒有正麵回答他的話。
他也有些吃驚和猶豫,“下官姓馮。”
“哦……馮縣令啊,你怎麼不抬頭看看我?”
“下官少年時被燙傷,十分醜陋,怕汙了公主的眼。”縣令遲疑道,依舊沒有抬頭。
“無礙,本宮從來不是個在乎長相的人。”
聞言,君卿言挑眉看了她一眼,薑修文更是眼珠都快掉下來,就差沒指著雲梔罵一句胡說八道了。
縣令聽得此話隻好抬起頭,講道理雲梔第一眼是嚇到的,他沒說錯那張臉確實挺恐怖的,從右邊的額頭一直到臉上都爬滿了被火燙傷的疤痕,下巴也不平整,像是長了火癤子,隻有那雙眼睛倒是沒有染上為官者的渾濁,反而十分清亮像是天上散落人間的星子。
恐怕在沒有被燒傷之前,他是非常好看的吧。
但是雲梔忍住了自己的驚嚇和不適,平淡地說,“為官者看的本來就不是臉而是政績。”
轉眼走到內室,幾人都落了座,一個小廝趕緊來上了茶,雲梔看了一眼又瞅了一眼君卿言,他果然眼睛都沒落在那茶上。
接著原來的話,雲梔又道,“但是你的政績也不算多好,我們還要趕路我也不跟你廢話了,就說這天風山上的官道是不是歸你管的?那裏的強盜厲害成那樣也沒見你又半點措施?”
誰知縣令聽到了天風山神情更是頹敗,隻讓雲梔以為自己是傷了他的心。
“公主,我也管不了,那些強盜實在厲害,他們說隻要縣上的人不動作的話,他們會保一方平安,隻攔截路上經過的人。”
“……敢情這是你們靠著他們保護?難不成你們還不經過那兒了?”
“縣上的人隻從另外一條小路走,不走官道。”
雲梔簡直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怒目而視了,“你倒是很坦率,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做法,不隻是罷你的官,就算是治你的罪也是很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