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那麼寧靜,仿佛一個人都沒有,耳邊凜冽的風聲一直撕裂本已脆弱的心。

楚天屹呆立在那裏,明亮的眼睛早已灰暗無光,嘴角似有苦笑。

“我沒有忘記,隻是我一直希望是我記錯了,這些年我一直告訴自己記錯了,才能在沒有你的日子裏還能保留生存和努力的力氣。”

他剛毅果決的麵容湧現幾分深深的軟弱的痕跡,有突兀的不協調。

那剛強的男人,向來隻有在她麵前毫無原則地流露他的脆弱。

簡悄太陽穴突突地疼,克製住心底油然的莫名煩躁,刻意渲染的明媚笑靨晃了楚天屹的眼。“謝謝,這些話真的很好聽。要不是我已經過了被甜言蜜語感動的年齡,我一定會哭得稀裏嘩啦。”

那刻薄的口吻就是這麼多年沒有見麵的衍生物。

楚天屹犀利的眼微微眯了起來,帶一抹不容抗拒的堅持:“悄悄,五年前放你走是我犯下最大的錯誤,所以五年後你別想用任何話激怒我逼我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為。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你。”

簡悄慢慢將目光對準他,修長的眼底深不可見。她歪著腦袋,牽了牽嘴角。“楚天屹,怎麼過了這幾年你還是這樣的自以為是?”

“因為我知道這麼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終生。”他沉聲道。

簡悄歎了口氣:“我是跟你有深仇大恨嗎?要是往日無冤今日無仇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因為被強人所難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她用了很認真的語調敘述,隻不過神情帶抹譏嘲,似乎極不願跟他有任何牽扯。

楚天屹淡淡地笑笑:“你說得對,我確實喜歡強人所難。九年前這樣,現在也不例外。”

他說這番話時燈光淺淺地照在他身上,拉長他的身影,淡色的陰影有些微晃動。

簡悄注視那片陰影,再也笑不出來。

他的固執她不是沒有領教過,早該料到的。

“曼曼,我遇到楚天屹了。”攪了攪精致瓷碗裏盛放的西米露,簡悄忽然說。

眼裏是捉摸不透的平和,聲音也沒有多大起伏,像是在說天氣不錯之類最平常的話。

簡悄很愛這裏的甜點,雖然價格昂貴得讓她心疼,但最無望時會是犒勞自己最好的禮物。

孫曼怔了怔,隨即大聲喝道:“靠,那個混蛋還真有臉見你?你沒上去扇他一巴掌?沒讓他滾遠些?”

“他現在是我半個衣食父母,我哪敢招惹他。”簡悄歎了口氣,單手托著下巴淡淡地說,“我要真是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時就靠你負責我的生活起居了。”

孫曼皺了皺眉:“怎麼?你們公司要跟創騰合作?這單子這麼重要怎麼會落在你身上?”

簡悄眉眼略挑了挑,漫不經心地笑:“我這麼窮,總得享受點特殊待遇吧?”

“你最近的特殊待遇還不夠多?”孫曼聞言笑得賊兮兮的,“聽說有人假公濟私,把你的住址都給搬到他隔壁了,最近你的桃花運可旺盛得很,帥哥一茬一茬的冒。”

“桃花運?”簡悄嗤笑,“我倒覺得我最近黴運很重,要去燒香拜佛才對。”

“說真的,楚天屹的事你打算怎麼解決?”孫曼問道。

簡悄攤開雙手,無奈地抽動嘴角,“船到橋頭自然直,起碼他還不至於把我怎麼著。”

“那可未必,也許他把你打昏了直接拖去注冊,省得你給他臉色看。”孫曼捂著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