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亂了。
如其說是亂了,還不如說陳帥成了人物了。
病房外,醫務人員和病人三十九床的病房門口給圍了個水泄不通,兩名身穿便裝的士兵站立在門口戒備,那挺直的身軀像是在捍衛著病房內的安全。
病房內,死一般的安靜,莫妞妞作為主治醫生站在一邊,肩頭上扛著二扛三星的軍官背著手在病房內來回地踱著步子,緊皺著的眉頭遲遲沒有鬆開。
“你現在讓我說你什麼,你現在讓我怎麼辦,你這是關鍵時候掉鏈子,你是給我添填了。”軍官停下了腳步,他盯著陳帥的目光裏又是愛又是狠。
“團長,贏了就好了,至於我,軍功也就算了。”
躺在病床上的陳帥從床上彈了起來,那一臉的嬉皮笑臉與之前討論病情判若兩人,讓站在一旁的莫妞妞覺得眼前這不念舊惡軍人有人格分裂症。
“你還想著要軍功,不處分你算好了,你知不知現在有多少有盯著你的位置,你倒好,一個意外就跑到這裏來休養了,你讓我這報告怎麼寫?”
團長用眼角去看了看旁邊的莫妞妞,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他還真是好好給陳帥說說現在的軍情與部隊內的人事調動問題。
“軍功都沒有,那我這傷不是白受了。”陳帥不服地說道,為了軍演,為了完成三十厘米的精準打擊達標,他沒日沒夜地做方案,做測試,連續四天的工作,讓他在軍演的第一天就因為疲勞而誤闖了敵軍的後方,因吸入大量的粉狀物,才導致呼吸道問道。
雖然他在軍演中“犧牲”,但他也算是死得有價值,在“死”的前一刻,他還毀了敵軍的三分之一糧草。
“你這是活該。”
“不行,我得回去跟師長說理去,他總得給我個說法。”陳帥說完,大步就邁向門口,他那嚴肅的表情似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行,你不能走,我得向我負責,你……”莫妞妞看著陳帥要走,她馬上衝到病房門口,張開雙臂把陳帥給撞攔住。
“等等,他怎麼還要向你負責了,你不是他的主治醫生嗎?應該是你向他負責的?”團長聽著莫妞妞的話很是不明白,他那嚴肅的眼睛開始在陳帥與莫妞妞之間打轉。
陳帥原本隻是吸入了大量的粉塵,才導致呼吸道出問題,但從現在來看,陳帥現在身體上的刀傷比吸呼道問題似乎更嚴重,團長想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醫院裏越治這傷越多。
莫妞妞本來隻是想著向陳帥再請教多幾個問題,畢竟昨天他提出的方案及見解讓她很輕鬆地完成了手術,她的話其實也是情急之下,但當也聽著團長那樣的質問時,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剛剛說的話會很容易讓人誤解,她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首長,其實他是想問問他關於一些手術上的事情,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跟一個炮兵連長請教外科手術上的問題?我是不是聽錯了?”
團長將目光轉回到陳帥的身上,陳帥是他的兵,胡來是他的一慣作風,但也隻是局限指在炮火布防以及精準打擊方麵的經驗與課題研究上,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炮兵連長竟然敢去跟別人討論這外科手術,這簡直就是將人的生命當兒戲。
“他是炮兵連長?他……,他不懂醫理?”
莫妞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她開始意識到昨天的衝動,意識到自己在問題的判斷上缺少冷靜,缺少自我分析。
“他連感冒藥都不懂開,你說他懂不懂醫理?”
團長看著莫妞妞一無所知的樣子,他開始對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如此胡來表示擔憂。
“不可能吧,昨天的心髒手術我看他說得頭頭是道,連我都沒有想到的辦法他都想到了,怎麼可能不懂醫理?”
莫妞妞將目光落在陳帥的身上,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團長胡弄他,想著盡快把他的兵給帶走。
“還頭頭是道?還教人做手術?”
“沒錯呀,手術還很成功,所以我才想問他多幾個問題。”
莫妞妞看著團長那驚訝的表情,她一下子也蒙了,她想不明白一個有著如此精湛的外科經驗的醫生,怎麼就做起了炮兵。
“你不用這樣看我,那事與無我關。”
看著團長那鼓起了的腮幫,陳帥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怎麼就與你無關了,手術明明就是你讓我那樣做的,全醫院的醫生都可以做證。”
莫妞妞不知道為什麼陳帥不想領這一份功,但事實的的確確是這樣,即便他不認,她也要還原事實的真相,她不別人誤會自己貪圖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