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過史答應:“喜歡,不過為什麼你吹來吹去也就那麼一首曲子啊,不能換一點兒別的來給朕聽聽嗎?”
史答應心裏一抖,將臉別過:“皇上這是取笑臣妾來著,臣妾愚笨,隻會吹這一首曲子。”
皇帝和顏道:“那便算了罷,朕怎麼舍得取笑你,來,嚐嚐朕養心殿裏的香茶,看看味道如何。”
史答應輕輕飲了一口:“皇上的茶自然是比臣妾宮裏的要好得多。”
皇帝笑道:“那既然你這樣說,朕便將養心殿裏的茶葉皆送去你的宮裏罷。”
“皇上厚愛。”
暑氣難耐,六宮中人人都備了冰碗,冰窖裏的冰也都被拿出來用上了。
這一日午後,穆晴嵐將椅子搬到庭院裏坐著,晶兒為其搖著羽扇:“小主,這宮裏真是愈來愈熱了,小主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若是熱壞了可就不好了。”
穆晴嵐笑道:“瞧你說得,哪有那麼容易請太醫,更何況我本就叫了不少太醫來,這樣多請幾次,我也覺得過不去。”
晶兒走至樹蔭底下坐下搖扇:“奴婢也不過是擔心小主罷了。”
穆晴嵐道:“且等著吧,我們隻需等史答應的氣焰消下去罷了,眼看我們恐怕不用受這太多委屈了。”
白常在猶自伸了懶腰從宮裏出來,一見到穆晴嵐,忙快步走過去:“姐姐,你可真會找涼快地兒,我方才是在午睡,竟被熱醒了,當真是令人厭煩。”
一聲聲蟬鳴傳來,穆晴嵐笑了笑:“不如你去我宮裏睡吧,那兒有些曬不到太陽。”
白常在走過來雙手撐在穆晴嵐的肩上:“不,我就喜歡和姐姐待在一起,要不姐姐陪我去捉蟬吧。”
晶兒放下羽扇,站著笑道:“小主若要去,奴婢便陪同小主一塊兒去。”
幾人正要出宮門,卻是遇到了一名太監,太監見幾人正要出去,便讓幾人稍等,說是有皇帝的旨意。
聞得太監如此說,幾人便隻得聽旨,原是皇帝要前去東北戰場,便由皇後來掌管六宮事宜,也無非是要讓妃嬪不生出事端罷了。
穆晴嵐臉上的表情由輕鬆轉變為失望,晶兒不忍地看著穆晴嵐,暫也無法多言。
待太監走後,穆晴嵐便推說自己身子有些不適,便就在宮裏罷了,白常在自是願意在宮裏陪著穆晴嵐,隨後,宮人們關上宮門,幾聲蟬鳴更是吵得眾人難以安睡。
這一日傍晚,穆品嬈前來穆晴嵐的宮裏,見穆晴嵐一個人坐在案幾邊看著一支笛子出神,穆品嬈眼裏充滿心疼,慢步走過去:“好了,妹妹,皇上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穆晴嵐看著香爐裏的輕煙一縷一縷地冒出:“回不回來原有什麼區別,反正我也沒怎麼見過皇上,說來真是讓人笑話。”
穆品嬈小聲感歎道:“妹妹總是這般說話,不過我知道你心裏有著自己的盤算便罷了,依稀聽皇後說得這次皇上應該很快就能回來,因此一切事宜皆由皇後娘娘掌管,雖說皇後與你我皆無什麼情分,不過皇後可是同沈貴妃和懿妃娘娘過不去的,必定也會幫著我們一些,況且懿妃也沒了協理六宮的權力,因此也不必擔心懿妃會為難我們。”
禦花園的湖水泛波清澈,緩緩蕩漾間似有許多個太陽的小影子,讓人覺得燦爛而虛幻。穆晴嵐在邊兒上坐了好一會兒,自是有些腰間發酸,雖是有些暑氣,但在湖邊這樣坐著卻也有些涼意,穆晴嵐隻得支撐起來道:“隨我回寢殿吧。”
晶兒扶過穆晴嵐:“是,小主。”
回了寢殿,白常在端了藥出來見著穆晴嵐:“姐姐,我剛替你煨好了藥。”
穆晴嵐愣了須臾,隨即嚴厲道:“怎能讓白常在來做這些事情,奴才們是在做什麼?”
白常在連忙將藥碗輕放在案幾上,案幾是用極硬的檀木製成的,案角雕花繁複勾曲,放好了藥,白常在才低低道:“姐姐,你誤會了,是我自己閑來無事,便叫下人教我做的,姐姐不必擔心,我也沒傷著自己,快用銀針試了毒喝下吧。”
穆晴嵐漸漸平靜下來,展顏笑:“妹妹說笑了,妹妹親手燉的藥哪來有毒一說,豈不是有損我們之間的情分。”
說話間,白常在已拿出一根精巧的銀針,穆晴嵐正要阻攔,晶兒卻已將銀針伸了進去,待取出後,發現銀針並無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