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品嬈緩緩伸出雙手,將安素丹冰涼的纖纖玉手輕輕蓋住:“好了,大家都是姐妹,哪有什麼服侍不服侍的,懿妃的性子,我也不是不知道,你且少出自己的宮殿,有什麼事最好是去求皇後娘娘,眼下我得去景仁宮一趟,妹妹,你自己小心些就是。”說完,穆品嬈眼神堅定地看了看安素丹,安素丹頷首以表同意。
剛踏進景仁宮的正殿中,便能聞到一陣極不易辨認出來的熏艾的味道。穆品嬈臉色更加不安了,穆晴嵐則是在晶兒的服侍下走了過來:“姐姐!”
穆品嬈噤聲道:“妹妹,你宮裏有熏艾的味道,這,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可就不好了,你今後若是要熏艾,得找個法子隱蔽一下才好,別人不知道你胎象極其不穩的事吧?”
聞言,穆晴嵐愴然笑了笑:“別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前日晚上皇上來了,我也是剛好服完安胎藥,並且打了杜若胭脂,皇上也未曾看出來什麼。”
“那就好,”穆品嬈聞言臉上一鬆:“隻要別人不知道就好,妹妹,如今雖然有了治療天花的藥物,但妹妹依然是少走動為好,方才在長街上,我碰到安素丹了。”
穆晴嵐兩眼睜大:“她怎麼樣?”
穆品嬈歎了口氣道:“她亦是不怎麼好,昨晚,她被懿妃罰抄寫經文,剛才見到她,整個人都是虛弱的,不過我倒不替她感到可憐,誰讓她幫著懿妃多番害你,現在有了身孕,懿妃也容不下她了,看她怎麼辦吧。”
說到最後,穆秦嬈已是眼中含怒,滿臉狠意。穆晴嵐倒好了安神茶,溫和淺笑道:“姐姐不必為了她感到生氣,她這是自作自受,她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她效忠於懿妃了吧?”
穆品嬈飲了一口安神茶:“不知道,剛才我特意試探了她一下,叫她去求了皇後娘娘讓她搬來延禧宮與我和靜妃娘娘同住,她竟然答應了,隻是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去求皇後。”
穆晴嵐看著嫋嫋輕煙竄上天空,消失在大殿的橫梁上。
晶兒從殿外進來,小晉子亦是隨後跟入,兩人忙行了禮:“給穆貴人請安,給嵐貴人請安。”
穆晴嵐眉梢露出疑惑之色:“起來吧,你們這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做什麼,外麵打掃庭院的宮人可都打掃幹淨了?”
晶兒喘著粗氣道:“小主,奴婢剛才同小晉子出去倒水,發現宮外有好幾個太醫經過,是從太醫院過來的,奴婢聽他們說了好多話,好像是有關太子的。”
穆晴嵐淡淡道:“太子身子弱些,自然是需要太醫了。”
小晉子低著頭叩首道:“是啊,可是小主您不是不知道,宮裏宮外天花鬧得如此嚴重,隻怕太子這次是有大麻煩了,皇後娘娘恐怕更是無不從心。”
穆品嬈與穆晴嵐對視一眼,朝著地上的晶兒和小晉子展顏笑道:“好了,這些小事情不要這樣慌裏慌張地跑進來,沒的嚇著你們小主。”
穆晴嵐和言道:“好了,你們都起來吧。”
經過太醫們的查看,發現太子所患的並非是天花,而是風寒,便開了些藥就下去了,皇後自是心疼不已,看著身子虛弱而麵無血色地太子潸然淚下。
皇帝亦是擔心道:“皇後愛護太子,亦是要擔心自己的身子才是,有什麼不舒服的,要盡快叫太醫來看才是。”
皇後破涕為笑道:“是,臣妾遵旨。”
慢慢地,天花在宮裏和宮外都得到了很好的控製,白太醫因有功,皇帝便賞了他黃金百兩,其中,五十兩用於添置太醫院所缺少的藥材。
此次天花使得百姓病死不少,皇帝因此亦是賑濟百姓,穆冰在病愈之後被皇帝安排到了東北的關口處任職,穆晴嵐自是放心了不少,總算是不用擔心沈忠會有什麼動作了。
漸漸地穆晴嵐的胎像平穩了下來,宮中也愈發熱起來。晶兒盤算著,說穆晴嵐恐怕是待產了,穆晴嵐很是感激邵太醫對自己有孕以來的幫助,邵太醫隻推說是穆晴嵐自己很是小心,因此胎兒才能無恙罷了。
這一日,穆晴嵐在景仁宮中簪花玩兒,白常在挑了一朵最是豔麗的杜若道:“姐姐你看,這朵杜若花瓣眼色很好,很襯得起姐姐。”
晶兒接過白常在手中的杜若花,將其簪到穆晴嵐的發絲上:“上次從頤和園回來後便發現小主有孕,這眼看小主也已經待產了,因此做什麼事情都要格外注意些才好。”
杜若花瓣上閃著點點晨露,穆晴嵐亦是從水中拈起一朵豔麗的杜若花,拿在眼前對著日光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是啊,我很快就能見到我的孩子了。”
晶兒說完話,便令了小晉子前去將今日煎好了的安胎藥端上來,小晉子手腳倒是挺快,不過簪一朵花的工夫,便將一碗藥用水晶盞端著給遞過來了。
白常在笑道:“這藥聞著沒那麼苦了,說明姐姐的胎象是越來越好了。”
穆晴嵐笑了笑:“眼下都待產了,若是有什麼不好的,那可就糟糕透了。”
晶兒淡淡道:“那小主快趁熱喝下吧,涼了就沒有多少藥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