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兒掃視正殿一周,低低道:“但是,若是韻貴人知道了藥方中的不妥,那她是如何知道的?畢竟,又無人去告訴她。”
穆晴嵐便無話了,這其中的緣由,豈是輕而易舉就可以猜到的?
但穆晴嵐仍然悠悠說道:“韻貴人在倩兒出事那天晚上去了何處我也不知道,韻貴人更喜歡夜裏獨自出去閑逛,豈是,說起韻貴人,我雖是同她共住景仁宮,但到底也不是和她時時都見了麵的,因此,說起韻貴人,我倒也算不得有多了解。”
晶兒微微一顫,不知是受了風還是有了一絲害怕,說道:“小主可要小心些才好呢,不要像素答應那樣,算計到小主您的頭上來了小主才發現。”
穆晴嵐越想越不對,自己未免太草木皆兵了些,於是擺了擺手,搖頭笑道:“罷了罷了,若說越玄乎了,若再這樣推測下去,豈不是連皇上也要防著了,你我留一個心眼就是了,其它的事情,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晶兒屈膝答道:“是,奴婢遵命。”說完,便去端了一壺熱水,來衝泡茶盞中的而蜂蜜,不過片刻,殿中便盈滿了濃濃的蜜香。
庭院裏的桃樹簌簌落下葉來,像是輕擊的鼓點,一聲一聲地“撲撲”傳來,偶有碎葉飄落至穆晴嵐的衣襟和袖口上,像是刻意親近生人的仙子,穆晴嵐皆是笑笑,輕輕將那些落葉拂去,望向天空,蒼穹亦是澄淨如水,仿若遼闊無邊的鏡麵。在這樣的愜意美景之下,韻貴人便從偏殿婀娜綽約地蓮步而出。
穆晴嵐怔在庭院裏賞著景,見韻貴人出來,亦兀自前去好生攙扶著:“妹妹有了身孕,凡是都要小心著些。”
韻貴人屈膝行了一禮:“姐姐有心了。”
穆晴嵐搖搖頭,悅色笑道:“妹妹今後見著我不必行禮了,其實皇上也讓妹妹免了禮,妹妹為了自己的身孕著想,有時失了一點禮數,倒也無可厚非,隻是在沈妃和懿妃麵前萬萬不可失了禮數。”
韻貴人邊走邊笑:“妹妹受教了,姐姐處事泰然,妹妹必定會學著些。”
說著話,四人便行至了落葉的桃樹之前,低矮的桃樹滿是些許頹敗的枯葉,微風一拂,便“蔌蔌衣巾落棗花”,滿是淒涼。穆晴嵐見此情此景有些不襯,便拉了韻貴人走開,直朝正殿中走去,兩人坐下後便兀自飲起了蜂蜜香茶。
韻貴人忽然拉著穆晴嵐的雙手,穆晴嵐頗為震驚。韻貴人慢慢道:“姐姐,眼下我已有了身孕,姐姐不妨也為自己打算,妹妹我平時閑來無事,便會聽見那些嬪妃背地裏戳娘娘的脊梁骨,粗俗之語真真是不堪入耳,姐姐,你為了自己,也要盡早獲寵才是。”
聞言,穆晴嵐更是驚訝,韻貴人竟替自己這般打算。於是,穆晴嵐終究也放寬了心,朝韻貴人說道:“妹妹,其實這宮裏有些話,若能聽,那便聽就是了,不能入耳那便不入耳,至於妹妹要我打算的事情,隻要我還有這個本事,我便不會任由自己被冷落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