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了,整整三日,穆晴嵐就這樣盼著,終於盼來了小印子——果真,皇帝沒有騙她,皇帝不僅回來了,還叫了小印子第一個前來景仁宮報信。
穆晴嵐眼淚潸潸而下,原來是喜極而泣,心腹大患就這麼除了。小印子忙歡喜道:“娘娘別哭啊,大喜的事。”
穆晴嵐不禁“撲哧”笑出聲,又滿是淚水,遂輕輕拭去臉頰的淚痕,用力點一點頭。
果然,皇帝回鑾的第一晚,便宿在了穆晴嵐的景仁宮中,隻捧了穆晴嵐的臉瞧個不住,憐惜道:“一別三日,朕好像就覺得你清瘦了許多呢。”
穆晴嵐撫著臉頰道:“皇上可還好麼?皇上可知道,臣妾整整三日都為皇上懸心,何曾這樣度日如年過?即便是當日被禁足,也不至如此。”
皇帝忽地想起了什麼,溫和道:“這三日宮裏可出現了什麼變故?朕聽聞皇後輔佐政務甚得人心。”
皇帝的語氣中頗有激賞之意,穆晴嵐低低道:“皇後很好,這三日待臣妾和其餘姐妹也很不錯……隻是沈妃三日都沒有前去晨昏定省,皇後娘娘說雖說沈妃娘娘尚在禁足之中,但是依舊該去拜見皇後娘娘。”見皇帝頷首,穆晴嵐複又凝望著他:“皇上您可還好嗎?”
皇帝玩味地笑笑,將穆晴嵐緊緊攏在胸口,道:“你自己說,自從朕回來,這句話你已經問了幾次了。”
穆晴嵐一怔,輕輕道:“是麼?臣妾自己也不知道了……還以為這隻是第二回問呢。”
皇帝拍著穆晴嵐的後背,“沒事,如今什麼都過去了。”
“什麼都過去了?”穆晴嵐喃喃。
“是啊。”皇帝頗有感歎,“馮績的人奪了沈忠在各地的兵權,囚將領而折其兵。”
穆晴嵐輕輕地“啊?”了一聲,心下一動,卻是什麼也不說。皇帝聽穆晴嵐疑惑,遂笑道:“你以為馮績果真如同沈忠所說,隻配做手下敗將麼,想當初,朕……助朕登基,也是有馮績的鼎力相助的。”
穆晴嵐微笑:“原來皇上早有安排了,此前種種,不過是迷惑他們罷了。”穆晴嵐臉上笑著,內裏卻憂心忡忡了。????
忽地,皇帝又笑:“你兄長穆冰也功不可沒,若非他能借機得到沈忠黨羽的名單,又率羽林軍節製沈忠府邸,也不能如此迅速得成大事。之前你的兄長在沈忠麾下可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也可輕鬆了,朕已經封了他為爵位。”
穆晴嵐微有驚詫:“沈忠竟未能提前察覺?”
皇帝頗有些自得:“此前毫無先兆,前一日朕還托皇後送去了賀禮,都是送給沈忠的小妾仰氏的,現在仰氏也被流放了……真真是‘女怕嫁錯郎’也。”
穆晴嵐微微歎息:“他是顧此失彼了,一時失算,哪能及得上皇上英明神武,臣妾在這裏又恭賀皇上了。”
皇帝笑道:“不投降也不成,他手下已無可調之兵,隻有沈府中的家將可作一時的負隅頑抗。更何況……他是個明白人,他自然不願意連累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