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電筒微弱的光芒下,我大致看清了這裏的地形,在這片墓頂上,有一個黑乎乎的通道,通道的入口處有一片突起,地方比較窄,兩個人無法施展,因此小花繃直了身體站在一處,由路人甲拉我上來。
我上來後,三個人顯得更擁擠,而且我是站在邊緣,稍不注意就會掉下去,摔個斷手斷腳,以我現在的情況,恐怕就能直接交代了。
這時,路人甲將手電光打向我們頭頂的洞口,目光所及處,洞裏是直上直下的,看不出有多長,洞裏有很多突起的石頭,可以供人攀爬,洞壁裏濕乎乎的,石頭呈現一種深黑色,我認不出是什麼石質,隱約還能看出曾經有過人工打磨的痕跡。
路人甲仰著頭望了會兒,便將小狼眼咬在嘴裏,看樣子是準備往上爬。
這是個直上直下的洞,直徑約有一米,路人甲撐開雙手,腿一縮就上去了,旋即往上爬,他雖然強悍,但到底也受了不少傷,因此爬起來並不輕鬆,再加上下方沒有防護,稍不注意就會摔下去,因此爬的很小心,接著便是小花第二個上,他上了幾米,便停下,叫我:“吳邪,上來。”
我苦笑一聲,伸出手,剛一使勁,受傷的地方便傳來一陣劇痛,這次的傷跟以往不同,不是什麼皮肉傷,而是打進了深處的槍傷,我手一抖,刹那間流了一身的汗。
難道這一次,我真的完了嗎?
不行,我需要藥品,我要活下去,我不要死在鬥裏,我不甘心。
對!我要上去,隻有那樣才有機會,我要找到二叔他們,他們有藥,我要活下去。我不能這樣白白的死,三叔下落不明,悶油瓶還在青銅門裏麵,那個該死的世界,唯一的線索在這個鬥裏。
抓著洞口的凸起,我咬牙使力,緩緩將自己送了上去,我感覺自己的肌肉都鼓了起來,連臉上的肌肉也死死的卡緊了,肩膀處伴隨著劇痛,還傳來一陣熱辣辣的感覺,傷口又在流血了,我聽見自己嘴裏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
“吳邪?”小花聲音裏有些擔憂的味道。
“沒事。”我回了句,聲音啞的厲害。
接著,我仿佛就是自我催眠一般,完全不去感覺身上的疼痛,靈魂似乎都被抽離了,我隻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機械性的望著上方,望著小花黑色的人影,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或許下一刻,我就抓不住了。
這樣的洞口僅僅爬了十來米時,突然轉了道,不再是直上直下,而是微微變的傾斜,斜著向上,這樣已經好爬多了,但當我怕了十來米時,我徹底爬不動了。
任憑內心是如何的不甘,我還是爬不動,我張了張嘴,想叫前麵的人,但發出口的,隻有虛弱的無意義的聲音,那聲音讓我想起了曾經見過的一隻快斷氣的貓,張著嘴叫,叫出來的,卻是空氣。
我爬不動,但也沒有閉眼,手死死扣著凸起的岩石,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許久,我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猛的將我驚醒過來,大腦仿佛潑了一層冰水,混沌的意識霎時間清醒。
那聲音,如同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正在移動,緩緩響起,十分沉悶,這種聲音我仿佛在哪裏聽過,但此刻也無法細想了。
我本來隻是下意識的抓著石塊,現在被猛然被驚醒,整個人神經一鬆,頓時滑下了十多米,滑下了傾斜的通道,眼見就有直直掉下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的手猛然扣住了一塊凸起的岩石。此時我左邊肩膀受了傷,完全使不上力氣,整個人就靠一隻右手吊著,即使是這隻手,肌肉也在不住打顫。
我低頭往下看去,隻能看見墓室的青磚,由於懸屍的阻擋,隻能看見微弱的光,我撲騰著雙腳想在筆直的洞壁裏找個落腳點,但蹬了幾下,周圍都是滑溜溜的。我此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精神幾乎都要崩潰了,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糟糕,此刻,別說尋找關於終極的線索,就是走出這個昆侖鬥,我都沒有信心了。
如果我此刻掉下去,就是真正地死亡,不會有任何奇跡出現。
但我還是不甘心,那麼多風風雨雨都闖過來了,我實在不甘心死在這裏,想到此處,我抬起左手,想抓住石塊爬上那條傾斜的通道,但因為手臂僵硬無力,抓了幾次都抓空。
就在這時,寂靜的墓室裏,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靠,這什麼鬼地方,棺材自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