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一切布置,都充滿著生活的氣息,不像曾經搬遷過,被鋪、食材都有規律的放置著,但唯一怪異的是,裏麵的人都不見了。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如果是搬遷,為什麼不把家當帶走?
我們都發現了不對勁,一時間麵麵相覷,胖子看了一圈,隨即在各個門框裏鑽,戌時,他叫道:“這裏是廚房,操,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和金算子趕緊進去,發現這裏應該是做飯的地方,地麵還有一個灶台,不過裏麵的東西都已經發黑發幹,不知在這裏罷了多少年,灶台的上麵,有一些瓶瓶罐罐,我朝裏麵看了看,有鹽、有胡椒、還有辣椒麵,地上還有一個打碎的罐子,裏麵流出的東西,將黃土地染成了一片黑,大概是油一類的。
胖子翻著鍋灶,嘴裏不住抱怨,旋即一攤手,道:“算了,咱們先挖點仙人掌祭五髒廟,上次去昆侖瘦了十多斤,胖爺我好不容易才補回來,這他娘的才吃幾天飽飯啊,又得挨餓。”
我肚子也鬧騰的厲害,為了跟上那個姓張的,我和胖子這一路連追帶趕,除了在金算子家那一頓,一路上連口水都喝的不安生,這一翻折騰下來,現在是口幹舌燥。
我們便決定在這個房子裏歇下,等風沙過去再說,現在要緊的,還是找些東西墊肚子,我們的裝備雖然丟了,但貼身的裝備都有帶,匕首、麵罩、火機、腰繩、還有唯一的一隻手電筒,當下便帶著胖子出去找食,金算子則留在房子裏,大概收拾一下,騰出一個可以睡覺生火的地方。
出了房間,外麵便是大片的蕉林,這些旅人蕉長的十分茂盛,甚至可以說是驚人,或許是沒有受到人為的破壞,旅人蕉的莖葉又粗又大,往上一望,巨大的芭蕉葉將天光都遮蔽了,明明已經大亮,我們站在蕉樹下,卻覺得周圍陰沉沉的。
地上的那種藤蔓植物長勢十分驚人,有些纏著旅人蕉向上伸展,根部深深紮進了旅人蕉的樹幹內,我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走進了熱帶叢林一樣,但又覺得有些不一樣,仔細一想,突然明白過來,這裏不僅沒有人,連動物都沒有,甚至連蟲鳴都沒有。
出了風聲,一切都太安靜了。
我想到這一層,心中升起一種不安,這個綠洲,確實有些詭異,看來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則不知會生出什麼變故。
胖子在我前麵探路,那種藤蔓植物長的十分囂張,有時候結成網站,勾勾搭搭掛著樹上,胖子揮舞著匕首去砍,但藤蔓很有韌性,割了幾刀都割不斷,胖子嘖了一聲,道:“天真,我想到一個賺錢的方法。”
我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跟他瞎扯,道:“什麼方法?”
胖子幹脆不砍了,從藤蔓下麵鑽過去,道:“這王氏爬沙虎,韌性都強過登山繩了,咱們可以大規模養殖,專為土夫子和摸金人士提供。”我翻了個白眼,也從藤蔓下麵鑽過去,一眼就發現藤蔓叢中有一處仙人掌群,便招呼胖子別瞎扯,找吃食要緊。
隨即,我和胖子砍了些仙人掌,用外套裹起來,又割了些旅人蕉,用從房間找出來的鐵盒子放了一罐乳白色的汁液。這附近沒有看到水,鐵盒子很髒,汁液放進去,就浮了一層灰,我將表層的倒掉,又放滿了,才提著鐵盒子往回走。
回了土房子裏,我們升了堆火,將仙人掌拔了刺,就著汁液煮了一鍋,那味道說不出的怪異,仙人掌微苦,汁液又帶著點甘甜,廚房裏的鹽擱太久,我們也不敢用,就這樣白生生的煮了一鍋,一人喝了一碗,便沒人再動了。
這一夜折騰的夠嗆,外麵的風依舊很大,金算子在炕上做了個窩,把上麵的辣椒清走,我們三個便擠在炕上睡,雖然是白天,但這裏顯得很陰沉,眼一閉,巨大的疲憊感襲來,我一下子就睡死過去,都忘記安排把風了,這一覺睡的很沉,我一直沉浸在夢裏。
這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沒有夢見下鬥的事,而是夢見我大學的時候打籃球,打呀打,流了很多汗,於是擰開礦泉水瓶喝,結果喝半天水就是不流進來,我就一直抱著瓶子喝。
喝著喝著,我被渴醒了。
睜開眼時,四下都是黑暗的,耳邊依舊有風聲,看來那場風暴還是沒有停息,但這片綠洲仿佛有神靈庇佑一般,即使風聲呼嘯,我身處其中,卻沒有任何感覺。
胖子還在睡,呼嚕打的很響。我摸索著打開了手電筒,周圍頓時罩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金算子睡著睡著,摔到炕下去了,四仰八叉,也沒有醒。
我看了看外麵,黑沉沉的,在手電模糊的光射下,蕉葉在風中張牙舞爪,如同一個個猙獰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