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邊多邦達等人合計了一陣,嘴裏說著要好好訓趙旺,但也不得不轉頭向右邊,我們一行十人,開始往亂墳溝的上半截走。
胖子見我憂心忡忡,便衝我擠眉弄眼道:“天真同誌,你的夥計跟你一樣會來事兒,這叫什麼,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這種哪裏危險就往哪裏鑽的個性,真跟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說……他不會是你的雙胞胎兄弟吧?”
我直接就踹了一腳,道:“你別滿嘴放炮,小心我媽知道,直接把你放鍋裏熬油。”胖子躲了一下,甩著大屁股跑到老胡旁邊,感歎道:“老胡,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動不動就拳腳相向,哪像我們當年,穿同一條褲衩,喝同一碗豆漿……”
老胡比較注重風水,一上路就變得很嚴謹,也不開玩笑了,目光注視著前方,眼皮都沒抬,回道:“小王同誌,我從來就沒有跟你穿同一條褲衩,因為你當年根本就不穿褲衩……”老胡話音剛落,瘦個子牽著的那條黑皮突然衝著前方汪汪大叫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
我收回注意力,立刻往前看去,火光的盡頭是黑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但那條狗叫的厲害,我們不敢大意,連忙快步往前跑。
瘦個子將黑皮的繩子鬆了一截,那狗就猛的往前竄,我們也跟在狗後麵跑,但奇怪的是,黑皮一直大叫的跑動,大黃和二黃卻很安靜。
我們踩著厚厚的潮濕樹葉跑了一陣,黑皮突然停了下來,在原地打轉,狗頭轉了幾下,就吐著舌頭安靜如初。
這裏和剛才所處的位置沒有任何不同,同樣的古樹,同樣的落葉,同樣的霧氣,並沒有什麼異常。
那狗剛才怎麼了?
瘦個子蹲下身摸了摸黑皮的頭,又拍了拍狗脖子,黑皮依然一動不動,也不叫,重新回了隊伍裏,跟大黃二黃立在一處,仿佛剛才的異常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時,我突然發現,就在那黑皮腳下不遠處的落葉裏,似乎有一塊凸起的東西,隱隱透出綠色,似乎像青銅一類的。難道是青銅器?
我心裏一驚,立刻抽出大腿間的匕首,走到黑皮跟前,用匕首將上麵潮濕腐爛的樹葉撥開。
“天真無邪同誌,你又想幹什麼……”話說一半,胖子頓了頓,接著罵了句:“他奶奶的,這怎麼回事!”
周圍的人也鴉雀無聲,因為我撥開腐葉之後,首先露出的是一個綠漆的便攜水壺,緊接著,水壺上露出了一隻手,一隻發綠的手。
我咽了咽口水,朝胖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站著罵,感覺來幫忙。胖子立刻拔出匕首幫忙,多邦達等人愣了愣,也快速湊過來,我們三下五除二,起了一層腐葉,緊接著,一具穿著現代登山服的屍體顯露出來,最奇特的是,這具屍體沒有腐爛,而且還是青綠色的,看起來分外滲人。
我粽子也算見的多了,但這具屍體還是尤為恐怖,看一眼就難以忘懷,不止是因為顏色,關鍵是他的臉,青綠色的臉上沾粘著樹葉腐敗的汁液,五官扭曲,眼球凸出,那模樣,活像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這個人,是被嚇死的。
胖子低罵了一句髒話,嘴裏說了句出師不利。
這時,其中一個大個山民道:“這不是兩個月前在我們寨子裏借宿過的那個攝影師嗎?”
攝影師?我立刻抬起頭,問那個大漢:“你認識?”
那大漢連忙點頭,道:“不算認識,他當時是山外麵的人領進來的,跟你們一樣,也是照相的,再我們寨子玩了好幾天,拍了不少照片,說什麼……反映真實生活,拍一張還給我們五塊錢,我就被他拍過。不過……他玩了幾天就走了,怎麼會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