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又是驚喜又是歎息,表情又像哭又像笑,胖子嘴裏嘖了一聲,舉著手裏的鏟子,準備往上麵敲一下,結果才剛抬手,手臂猛的被老胡拽住了,老胡急道:“動不得,動不得,這石壁後麵就是龍吸水,你們看,這石壁的厚度,估計隻有一麵鏡子那麼薄,一敲準的碎。”
“然後呢?”胖子道。
老胡眼一瞪,道:“一但露出缺口,破壞了裏麵的地氣壓力,這整麵石壁都會被擠碎,水龍倒灌進來,你說會怎麼樣?”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麵,趕緊也拽了胖子一把,道:“要敲也得等咱們出去了再敲,你這一敲淹了我們不要緊,淹了這一包黃金多可惜,老話說金生水,據說有些地方,地氣特殊,黃金扔在水裏,不消千百年,就會化成水,連渣都不剩。”
胖子臉色變了幾下,收起鏟子,道:“你們是不是背著胖爺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唱一和的,比拉屎還順溜。”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道:“狗日的,你當誰他媽都跟你一樣齷齪,現在咱們是困在翁裏的鱉,再不想辦法出去,真得等千年起屍了。”
說完,我也忍不住歎氣,現在的情況,我們幾乎是沒有出去的可能了,前方是龍吸水,後麵是死路,左右兩邊的石壁都很厚,完全無法打盜洞,我們現在的情況,就像那被包裹在山裏的昆侖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出去,除非外麵能有人進來。
悶油瓶如果要進來,隻有兩條路,要麼從下麵墓室的密道裏上來,當然,這個密道存不存在還是個未知數,要麼就隻能打石盜洞。我看了看周圍的石壁,覺得這事情夠嗆,一時間,忍不住在原地轉起了圈子,這是我煩躁時的小習慣,現在,我一方麵期盼悶油瓶能夠像以往無數次一樣,突然從那個旮旯裏冒出來,像神一樣救我們出去,一方麵又怕他下來跟著中了屍斑毒的招。
而且這一次,難度顯得太大了,除非悶油瓶這次倒鬥有開挖土機過來,否則,我想不出他該怎麼進入這個地方。
胖子被我轉了幾圈,就叫道:“停!停!停!你他媽的又不是驢,這兒也沒豆漿給你磨,轉再多圈有個屁用。”說完,他伸手拽了我一下,道:“相信他。”
我愣了愣,看向胖子,我發現,老胡幾乎已經是一副認命的狀態,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在研究死的時候該挺在哪裏比較對風水,而胖子現在卻顯得很悠閑,肩頭扛著鏟子,看不出什麼著急的樣子。
“相信他?”我重複了一句。
胖子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和小哥當年被困在密駱駝洞裏,撐了七八天都沒倒,當時我們在想什麼你知道嗎?”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胖子道:“當時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後來你就真的來了,雖然你來了也沒發揮出多大的作用,但是……最後還是你把我和小哥從洞裏拖出去了,像你這樣的慫貨都能救人,更何況是小哥。”
不知怎麼,我聽見胖子這一番話,心裏卻突然定了下來,緊接著,胖子對我們現在的情況做了分析,道:“你看啊,現在咱們前麵是一碰就碎的龍吸水,後麵是那個大洞窟,左右兩邊是山腹,至於上麵,看這黑漆漆的情況,估計也沒戲,但這並不等於絕望,革命的道路必然是曲折的、困難的,但同樣也是不可預計的,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現在咱們雖然是甕中之鱉,但咱們還有最後一張王牌沒有出。”
我明白,他說的是悶油瓶。
悶油瓶這個人,你不能用常理去揣測他,就像現在,我們所處的環境,正常情況來說,幾乎是一條死的不能再死的路,但悶油瓶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他會不會將奇跡帶給我們,很難說。
說完,胖子又道:“所以,為了隨時能迎接這個‘不可預計’,就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你的仙丹,你的石龍,一個都不能少,在這裏轉圈沒用。”
我覺得不對勁,立刻道:“我的仙丹,老胡的石龍,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