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沒理他,而是將目光看向地上的屍體,從屍體皮膚上的屍斑程度,大約可以判斷,這個人死於兩三天前,死因是腹部裂開了一道口,此刻已經因為內部的腐爛,傷口處的血肉變成一種烏紅色,像變質的牛肉一樣。
這道傷口,不像是武器弄出來的,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的。
看著看著,我猛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於是蹲下身,忍著惡臭與惡心,用匕首去撥弄那個傷口,一看之下,不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傷口,是從內部裂開的。
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曾經藏著這男人的肚子裏,然後從裏麵,將他的腹部活活撕裂了。我想到那個場麵,就覺得自己的小腹抽痛,連忙放開了匕首。
悶油瓶顯然也發現了,他道:“將口鼻捂起來。”一個人的肚子裏,不可能憑空出現那種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或許有某種生物,會順著人的口腔直達肚子裏。
好在我們進門前,事先都包住了口鼻,隻有胖子見沒有粉塵,就火急火燎的將布扯了下來,這時,又手忙腳亂的往臉上帶。
由於這具屍體的詭異死因,我們所有人都加強了戒備,最後悶油瓶踏上了旋轉梯,順著樓梯往二樓走。
我跟在最後麵,目光卻還是忍不住看下麵的屍體。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黑瞎子也還活著嗎?那如今又在什麼地方?
難道也上了二樓?
我並不覺得,所有人都有悶油瓶那樣的能力,能準確的找到機關,黑瞎子他們如果沒有發現這一節旋梯,那麼唯一通往二樓的方法,就是破壞頂部的木製結構,開一個洞爬上去。
但這裏的天頂似乎沒有看到被破壞的地方。
我走在最後麵,不斷猜測著有可能發生的條件,但最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假設悶油瓶剛才沒有發現這截旋梯,我們會選著什麼方法上去?毫無疑問,我剛才就已經發現,第九根柱子非常利於攀爬,如果是我的話,如果要選著在天頂上開鑿通道,那麼肯定會先爬到房梁上去。
猛的,我整個人都出了一層冷汗。
或許下麵那個男人,就是在爬到房梁上時,遭到了攻擊。
真正的危險,在那上麵。
“等等。”我叫了聲。所有人都回過了視線,胖子心思全在明器上了,教育我道:“天真無邪同誌,還等什麼等,再等黃花菜都涼了。”
我定了定心神,道:“明器又跑不了,急什麼。”頓了頓,我將自己的顧慮說了,衝走在最前頭的悶油瓶,道:“小哥,那上麵可能有東西。”
灰老鼠之前上去過,聞言立刻搖頭,低聲道:“爺,上麵是空的,什麼也沒有。”我剛想讓眾人小心,突然發現,灰老鼠的肚子,不知為何,竟然大了一圈。
我驚住了,一時目瞪口呆。
大約是察覺到我的目光,所有有的將目光看向了灰老鼠的肚子,胖子倒抽一口涼氣,道:“鼠崽子,才多久沒見,你怎麼就懷孕了!”
灰老鼠張大嘴,冷汗都出來了,他下意識的想用手去摸一下肚子,結果還沒靠近,悶油瓶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喝道:“別動!”
這兩個字太有殺傷力,別說灰老鼠,連我都不敢動了。
緊接著,悶油瓶衝胖子和最近的同子使了個眼色,比手勢道:“這樣按住他。”
胖子和同子立刻執行,將灰老鼠按在柱子上,一個保住他的雙腿,一個扣住他的雙手,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這一幕怎麼看都很猥瑣。
這時,悶油瓶那兩根奇長的手指放到了灰老鼠小腹的位置,開始細細撫摸起來,似乎在勾勒什麼輪廓,片刻後,他像是掌握了什麼,改手指為掌,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緩緩往上推,原本還安安靜靜配合的灰老鼠,頓是你倒抽一口涼氣,猛烈的掙紮起來,似乎極為疼痛,肚腹間一吸一鼓,喘的十分厲害。
胖子額頭汗都出來了,喝道:“鼠崽子,你他媽的出息點,就當是女人生孩子,忍一忍就過去了……”胖子話音剛落,悶油瓶已經推到胃部的手掌,猛的壓了一下,兩個奇長的手指往上一捅,幾乎將灰老鼠肚腹上的皮膚都縮進去了,緊接著,灰老鼠猛的嘔了一下,從嘴裏吐出了一個灰色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