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去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但當有這麼一個機會白白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想任何人都不願意錯過。
我取出打撈袋裏的摸屍手套,立刻挨個挨個檢查屍體的隨身物品。
五年前的我,如論如何也想不到,有這麼一天,我可以像三叔一樣,麵不改色的對著屍體摸來摸去,恐懼多了,慢慢就習慣了。
但令我驚訝的是,我將這五具屍體,挨個的摸過去後,除了他們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我不死心,又拿著探照燈在周圍找了一圈,試圖找到他們的打撈袋,但依舊一無所獲。
我總算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死,在這種情況下,不被餓死也肯定被渴死。
他們的裝備去哪了?是丟失還是被什麼人拿走了?難道當初……還有幸存者?
我搜尋無果,盯著五具屍體顯得很鬱悶,這時,胖子不慌不忙道:“我說天真,你摸了這麼半天,就沒覺得不對勁兒?”我嗯了一聲,道:“發現了什麼,別賣關子,現在沒工夫跟你瞎扯。”
胖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你會臨死前坐的這麼端正嗎?五個人還特意擺個造型?如果是胖爺我,我肯定是怎麼舒服怎麼死,最好就是躺著席夢思上,就算沒有席夢思,那躺著也成,這麼坐著,腰可夠酸的。”
我一愣,猛的一擊掌,忍不住樂道:“我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臨死前還要擺這種姿勢,隻能說明兩點,一是有人把他們擺成這樣的,他有什麼用意?二是他們自己擺成這樣的,對於一群快要死的人來說,這種行為,顯然不符合實際,除非,他們是想要告訴後來的人什麼……
我立刻招呼胖子,一起把屍體搬開,緊接著,五幅畫出現在了我們眼前,而原本,這些畫是壓在屍體的屁股下麵的。
由於屍體的蠟化,畫已經被弄的很難辨認,但幸好,這五個人應該是用匕首一類的堅硬物品刻上去的,但刻的不深,想必當時,五個人已經沒有力氣了。
這隻有五幅畫,畫得十分簡陋,而且畫功不一,顯然,他們一人承擔了一幅。
第一幅,形似一個碼頭,用一條白線當岸,岸的對麵有波浪紋,代表水,水裏,還有一個簡單的船型。有六個人正上船。
那六個人畫的極簡單,一個圈代表頭,一個圈代表身體,四條線代表了手腳,六人上了船,似乎揚帆出海。
第二幅是六個人,圍著一個棺材,這幅畫的比較仔細,將棺材畫的很大,並且很鮮明的表達出了棺材靠牆的特性,看來,這一幅表達的是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
他們發現棺材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事?
我迫不及待的去看第三幅,一看之下,不禁愣住了,棺材被打開了,石棺蓋在地上,六個腦袋往棺材裏張望。這可能畫的有點誇張,哪怕是倒鬥的菜鳥也知道,開館後不能直接去看屍體,因為人嘴裏呼出的陽氣,很可能會想衝,從而起屍,當然,如果已經是一具白骨架子,自然沒事。
我緊接著去看第四幅,依舊是看棺材的模樣,隻不過棺材周圍,畫了一道道線條,表麵裏麵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出光芒,或者又在寓意,棺材裏的東西很寶貴。
胖子看到第四幅畫就穩不住了,道:“總算是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緊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不成,這兒就五具屍體,還活了一個人,別是把裏麵的好貨都掏光了。”說著,他趕緊去看第五幅畫,這幅畫沒有什麼特別,甚至讓人有些看不懂。
因為棺材沒了,人也突然少了一個,而且最為奇特的是,原本用圓圈代替的五個人,在這幅畫裏有了五官,但他們的五官,無一例外,全部都露出驚懼扭曲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胖子推測道:“難不成那棺材裏放的,是一個渾身帶了黃金的粽子,先是閃瞎了他們的眼,然後跟著起屍了。”我目光盯著這幅畫,總覺得詭異無比,甚至當我看到那種極其扭曲的五官時,甚至有種渾身發寒的感覺。
我關注的重點不在粽子,而在於第六個人……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