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叫著熱哈曼的名字,風雪無情,將聲音完全吞沒了,隻灌了我一口的風雪,冷得腸子都像被凍住了一樣。
走了沒多遠,比較晦氣的是手電筒沒電了。
這是我準備的裝備,雖然不是強力探照燈,但質量也比市場上要好很多,況且也才用了兩個晚上,不應該沒電才對。
我拍了幾下,手電筒的光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見微弱,像是誠心與我作對一樣,這是充電的,我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便隻能一直抖,結果抖著抖著,竟然抖出了一個東西,我一看,頓時覺得晦氣。
竟然是一隻錢串子。
這東西估計已經死了,大約隻有小孩兒手指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鑽進了手電筒的內部,估計是咬壞了什麼東西,使得手電筒漏電了。
在農村,被錢串子咬東西或者被老鼠咬東西,都是極其晦氣的事情,過去的人覺得,這是某種不良的預兆。我被錢串子咬也不是一次兩次,自然不信這些,隻不過偏偏是這種環境下,一時間到真覺得有些古怪。
原本十多米的照明範圍,瞬間隻剩下周身一兩米,而且還忽明忽滅,十分微弱,我將那錢串子狠狠扔到雪地裏,心想磨刀不誤砍柴工,萬一走到一半徹底沒電,那可就真慘了,於是準備回身換一隻手電筒。
另外心裏也還有一絲憂慮,我進的裝備我絕對有信心,是不可能出什麼問題的,這些錢串子,大概是裝備達到後夜宿在招待所時爬進去的,那招待所地理環境不好,雖說處於大馬路邊,背後卻靠一片開發地,裏麵黃泥爛石,還有翻開的下水道,正是錢串子理想的藏身之所。
我這隻手電筒遭了秧,卻不知道其它帶電的裝備有沒有事情。
我剛準備回身,手電筒一晃之下,忽然發現遠處有一個東西,在夜色下,白花花的,顯得十分醒目,而且冷冽的寒風中,隱隱還有一絲惡臭,隻不過這惡臭被寒風一吹,很難再察覺,我卻是捕捉到了,心下頓時一驚。
什麼東西?
白花花的,我也看不真切,便想著會不會是那個長脖子?
這麼一想,順手就端起了槍,打著微弱的手電光,朝著那白花花的東西走過去,結果那東西的後麵,突然冒出了一張蠟黃消瘦的人臉。
是維吾爾族人!
我順著他的臉往下看,靠,原來在脫褲子蹲坑,白花花的屁股,跟臉上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乍一看,還以為屁股上麵長了個腦袋。
他見了我挺不好意思,估計也墩完了,隨手從兜裏掏出紙巾擦完,立刻麻利的提了褲子。
我冷眼看著,心裏氣的夠嗆,他大爺的,上個廁所,居然搞的這麼多人勞師動眾,究竟是這人太不靠譜,還是我太小心了?
維吾爾族人跳著腳問我怎麼在這兒,我道:“你們不是守夜嗎?怎麼沒人了?”
他道:“尿急,我們出來放水,雪夜裏一個人不安全。”他解釋的急,活像我是那種摳門的老板,連廁所都讓員工少上一樣。
我懶得跟他扯這些,道:“既然是你們,怎麼現在就你一個?”
“自己的屎不臭,別人的聞著才惡心,誰蹲坑會在一起的。”維吾爾族人指著旁邊的一個雪堆,說:“在那邊……喂,哥,好了沒。”
他吼了一嗓子,但風雪實在太大,我估計對麵的人很難聽到,於是對他說:“你過去叫吧,完事了就快走,今晚有情況,必須要連夜離開。”
“什麼情況?這麼大的風雪,可走不了。”維吾爾族人還想說什麼,但他還是先去雪邱對麵叫人,片刻後,熱哈曼也被扯了出來,熱哈曼大約已經聽說了我要連夜趕路的事,神色焦急的衝出來,一開口就是:“出什麼事了?這麼晚可不能走……”
我惦記著先前的長脖子,道:“你們守夜,卻守出了一個怪物,現在還問出了什麼事?先離開再說,別被那玩意盯上。”
我這些年見識的詭異生物不在少數,那東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們帳外,竟然還能不留下痕跡,鐵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而且就那脖子的長度,也絕對不是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打定主意,道:“情況路上再說,現在馬上收拾東西,走。”
我們回了營地,虛驚一場,集合人手後,收了帳篷和裝備,開始在風雪中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