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苦笑著說道:“藍小姐,沒有這種藥的。而且,就算您正常入睡。這個點才睡著白天也會犯困。這是人體的生理局限。”
藍千芙聽到這話,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便勉強的點了點頭,吃了半粒藥,重新躺回去睡覺。家庭醫生見藍千芙沒有再過分為難他,鬆了一口氣,趕緊離開了。
而晚上同樣睡不好的除了藍千芙,還有心怡。一到天黑,心怡就會想起那天破舊大樓底下,一片殷紅之中躺著的一個人。心怡害怕的天色一變暗,就打開自己房裏的燈,縮在床頭,抱著自己的膝蓋死死的頂著窗戶外麵。
心怡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也許那扇窗下麵蹲著那個男人,他正滿身是血的在那裏等著,等自己一番放鬆了警惕,就撲過來索自己的命。
心怡的想象力過於豐富,這些都是她經曆過那晚以後留下的心理創傷。她甚至都不敢去找心理醫生,她擔心心理醫生會催眠自己,然後自己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把殺了人的事說出來。就算那個男人是黑社會,但是自己殺了人,一旦被報了警,警察追究起來自己也逃脫不了。
心怡不敢入睡,甚至不敢眨眼,隻是死死的盯著窗戶,直到眼睛酸痛自己生理性的眨一下眼,但是下一秒又會把眼睛睜得更大。她的眼睛已經酸痛的淚水直往外湧,一雙眼都發紅。
直到後半夜,堅持不住的心怡才靠著牆睡著了。第二天,陽光剛從窗戶照進來,心怡就突然嚇醒了。她猛的睜開眼,發現眼前是一堵白牆,天也大亮了,她環顧了四周發現這裏是她自己的房間,才完全清醒了過來,舒了一口氣。
心怡想起來,今天是要去拿照片的日子,趕緊從床上爬下來,洗漱一番,直奔自己昨天找到的那家破舊的小照相館。她剛過去,發現老板也剛到,正在開門準備營業。老板還是昨天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他看見心怡這麼早,一邊張大嘴打了個嗬欠,一邊說道:“客人你這麼早就來拿照片了?”
心怡聞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韭菜味,捂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點了點頭,沒說話。老板見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抱歉啊。我早飯吃的是韭菜包子,好像熏到你了。”
心怡沒有說話,見店門已經開了,跟著老板進了店。老板去後麵拿出一個小信封,說道:“客人,你的照片和底片都在裏麵了。”
心怡接過信封,想要打開來看看裏麵的內容,但是手剛伸到信封口阿裏就猶豫了。萬一裏麵是關於沐念初和慕堯煊之間一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事,那在這裏失態了就不好。想到這裏,心怡對老板道了聲謝,便拿著信封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可是心怡離開沒多久,就碰見了沐念初。沐念初今天來這條街是想去上次她看過的那家落英飾品店去看看。上次買的一套銀飾品都很棒,她想了想決定買點什麼送給慕堯煊,當做自己的被救之恩的謝禮。不過她還沒到,就看見急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趕的心怡。
沐念初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都能碰上心怡,不過一想到心怡可能因為那晚的事留下陰影,沐念初決定追上去好好問問心怡這幾天的狀態。
想到這裏,沐念初便叫起了心怡的名字,但是心怡這幾天神經緊繃的有些遲鈍了,根本沒聽見,她隱約是感覺有人在叫自己。不過這些天,心怡做噩夢也會夢見有人在叫自己,因此她便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
沐念初見心怡不理她,趕緊跑了幾步追上去,搭住心怡的肩膀。心怡感覺到有人搭住自己的肩膀,緊張的回頭去看,才發現是沐念初。心怡下意識的將信封藏到了背後,有點膽怯的說道:“沐姐,是你呀,你怎麼在這裏?”
沐念初解釋道:“我來這買點東西,正好看見你路過,所以攔下你想問問你最近感覺怎麼樣了。”
心怡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挺好的。”但是她的眼睛一直不敢直視沐念初,她手上攥著信封,生怕自己偷偷撿來的秘密被沐念初發現了。
沐念初沒有注意心怡的手,她隻是看著心怡眼下非常明顯的黑眼圈,擔憂的說道:“心怡,你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覺。我朋友給我推薦了個不錯的心理醫生,不如我叫他來幫你開導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