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我們輾轉到了另一個鎮,找了家客棧住下,整頓一翻,第二天繼續上路。這一路上騎馬,讓我倍受折磨,不知有多少次忍不住大喊,如果有飛機有車該有多好啊,戀凡在一旁安靜的聽著,也不說話,隻是到了鎮上,他還真打算去買馬車,要不是我發現得早,還真就浪費了銀子。大哥,我所說的車可不是這個馬車呢。
早上,我依舊起的晚,戀凡像是知道我愛睡懶覺似地,從來都不會來叫我,隻等著我自然醒,對於這點,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我洗漱好,到旁邊敲響了戀凡的門,手裏拿著些用於易容的東西,不用貼人皮,隻是圖畫些東西,想著當初幹娘教我的時候,我可是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才學了個三成,不得不說這裏麵的學問大著呢。
“戀凡,在麼?”
門吱呀一聲開了,戀凡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前,白皙的臉被陽光照得反光刺眼。他側身,我跟著鑽進了屋,這天熱的一點也不想在外麵多站會兒。
“你坐好,我先給你易容。”我將他按照凳子上做好,擺弄起易容的東西。
“好。”戀凡答得淡淡的,眉眼裏含著笑意。這十來天相處下來發現他並不是一個冰冷的人啊,至少還是會笑的。
我擺正了他的臉,仔細盯著看,這還是我第一次仔細的看他,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一覽而下,總有點時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我們真的見過,我下意識靠近了幾分。
興許是被我盯得不好意思,戀凡別過了臉,我麵上一囧,訕訕的笑道:“好了,我知道把你畫成什麼樣了。”
我拿起鼻,開始從額頭上畫起,下麵的是眉毛,然後眼睛。
對了,就是眼睛,這雙眼睛,我見到過的,這雙眼睛……
我呆呆的立在那裏,像是被人點了穴道,目光落在那雙眼睛上,如果狠戾一點的話,如果再冰冷一點的話,如果再傲氣一點的話,那麼就是他的眼睛了。
“歌兒?”聲音低啞,顯得有些蒼老,這怎麼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呢。
我回過神,心裏跳動不已,手中一動,若無其事的繼續給他畫。
“我不是給你開了些藥的麼,怎麼嗓子還沒有好?”
“我的嗓子一直都是這樣。”戀凡閉上眼,一動不動的坐著,真是稱職。
“哦。”我下意識看向他的左耳,那耳垂上有一個空空的耳洞,在那豐厚的耳朵上顯得尤為突兀。
手下一抖,手中的畫筆在他臉上滑下一道線,戀凡睜開眼來,深幽漆黑的眸子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給吸進去。
“怎麼了?”
“我隻是覺得在你臉上畫個傷疤好點,畢竟沒人會想到誰會這樣醜化自己的吧。”我笑著打哈哈,隨即加深了那條線。
“嗯。”戀凡再次閉眼。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他的耳下,那裏的皮膚光滑一片,色澤融合,一點也不像是貼了人皮麵具的。我心裏的弦放了下來,笑得苦澀,還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