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你很無恥麼?”我裹緊浴巾,冷聲道。
他輕聲笑著,像是從黑夜裏遙遠的地方傳來,清晰,婉轉,音色很好,讓人聽著忍不住要沉迷。他的手很不老實的避開浴巾摸向我的身體,一股恥辱感湧上心頭,我逼著自己不要顯露於表,盡量忍住咬他脖子的衝動。
“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嗯?”浴巾被他散開來,我幾乎完全裸露在他麵前,他的唇在我脖頸及胸前流連,暖暖的唇瓣像是一團火,燒的我疼。
我使勁力氣的將身體往裏麵側過去,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我?嗬。”我冷笑看著他一手撐起頭,一手挽著我濕潤的頭發,一副慵懶的樣子。
“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一張嘴兩隻眼睛一個鼻子,還能怎樣。”
“嗬嗬。”殘烙笑得身子都顫抖起來,他又像裏麵靠近,我幾乎聞到他身上的香味,說不出得味道,但出奇的好聞。
他伸出手啦,想要拉過我的被子,可是我裹緊了自己,又往後退了退,知道抵到了床沿。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昨晚我說的話吧。”
他停下手:“你為什麼那麼愛錢。”
我躺下來,看著穿頂的繡花:“不,我不是愛錢,我是愛命。”
“哦?”
“你有過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麼,或者你有過餓到瀕臨死亡的時候麼,如果有你就會知道沒錢是多麼痛苦難熬的事。”
殘烙並沒有說話,我知道他現在正看著我。
“我有過。那種饑餓寒冷的感覺,讓你孤獨,讓你絕望,讓你生不如死萬劫不複,讓你忘卻一切本性。可是沒有人幫助你,沒有人。然後,會去偷會去搶會去殺人,而目的隻是一個,那就是填飽自己的肚子讓自己活下去。所以,得需要錢。而且,對於我來講,錢就是安全感。”
“所以,我不是愛錢,我是愛命。”
“用自己的身體為本錢?”我聽出裏麵的諷刺與嘲弄。
“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也不覺得你們可以嘲笑我,至少我是靠自己獲得生活,而不是靠別人,甚至是用些卑鄙手段。對於我這種想要努力活下去的人來講,有時候有些付出與失去是值得的。要知道一旦命都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理想抱負,家財萬貫,到那時都是狗屁。”
“嗬嗬。”殘烙又笑起來,長臂一揮就將我攬在懷裏,將下巴抵在我頭頂。
“那麼,你有什麼?”我的手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平靜。
“我什麼都有,唯獨少了你。”殘烙戲謔說著,我在他懷裏勾起唇角。
“男人都是這樣說話的麼。”
“也許吧。”他不否定,低下頭將我吻住,漸漸加深。
“你若能給我安全感,我就跟你走。”我雙臂勾著他的脖子。
“女人,你可知,跟著我的女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殘烙的雙手往下滑,我心底一陣悲涼。
“嗬,是麼,那我是不是該收回剛才的話?”我輕笑。
“晚了。”殘烙褪去自己的衣服,與我緊緊的貼在一起。
我翻身將他壓住,趴在他身上,濕濕的頭發垂下來,滑過我的臉,打在他潔白的胸膛上。我俯下身,舌頭在他胸口打著圈,一圈一圈就像是要將自己給圈進去。
“你愛過人麼?”我抱著他的腰身,聲音低啞曖昧。
“沒有。”
“看來我真的是走了一步險棋,也許還是條不歸路。”
殘烙搬過我的身子,一個挺身進入,我似乎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像是在玻璃碎在寂靜的夜裏。
“你還想要愛麼?”殘烙聲音開始嘶啞。
“當然想,雖然我知道這不可能,但是心底的確是這樣想,我無法無視這個強烈的欲.望。”
“還真是不知滿足。”
“嗬嗬,滿足?沒有愛,心底就會有一個洞,雖然極力的想要用錢來彌補,可是怎麼都是填不滿的,總是會覺得那是空虛的。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過麼?”
我與他迎合著,身體同靈魂以不再是一起,我將自己分開來,各自驅使。
“不知道。”殘烙語畢堵上我的嘴,像是不想讓我再說一句。
我就知道,往往高高在上的人都會孤獨,而這孤獨會想螞蟻一樣慢慢的啃噬著你,就算你不去麵對將它埋在心底,就算你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從不孤獨,可是一旦有人這麼輕輕一撩,它就會滋生起來,將所有覆蓋,將你摧毀。
所以,這次,我賭對了。可是,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交付了身體,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