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裏你就是我的女人,需要我照顧的女人。”
“你討打。”我在他額頭彈一下,瞬時就紅了一塊。
卷天也不像以前吵鬧著,然後氣鼓鼓的瞪著我,他卻是依舊笑著,帶著寵溺,帶著情意。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眉眼,嘴裏沒了味道,我知道殘烙將要到來,而我將要同他而去,也許這一去就是永別了,然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那麼我該是要好好的記住他的樣子,好好的細細的記住他的每一個細節。
“哦,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可是每次都忘了。”我困難的咽下嘴裏的香蕉,說道。
“什麼問題?”
“那天在竹林你不是在烤魚麼,為什麼你烤的那麼好?”我細細想來,這小子什麼時候手藝變得那麼好了?
“那是練出來的,你離開的三年多裏,我可是每幾天都會烤魚吃的,可是總是烤不出你的味道。”
我看著他悲傷的眼神,沒了語言,幹脆沉默。
“歌兒,那個,那個殘烙他還有來找你麼?”卷天不敢直視我,支支吾吾說道,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雙手握緊著,我知道那是在隱忍著胸口的憤怒。
“沒有啊,也許他看不上我了。”我在水果盤裏拿了個蘋果,說的輕鬆,“我想我們得改變策略。”
最不起,卷天,我不得不騙你。
他就像是心裏的弦斷了似的鬆了口氣,抬眼看我,滿是喜悅,我見著一陣心酸。
我右手在衣袖裏翻飛,觸到早已放好的藥瓶,身體不由得顫抖一下。
“那我們就回去吧,回到君哥哥那裏,好不好?”卷天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我白他一眼,像是平常開玩笑似的:“就這樣回去,還不丟死人了,我可不幹。”
卷天橫眉一豎,滿是霸道:“誰敢笑話你,我就殺了他。”
“撲哧。”我幾乎就抓不住手裏的蘋果,將塗有軟筋散的手在他鼻子上一刮,“我說麼,你這霸道的性子,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也變不了。”
“我可以把這當做是誇獎麼?”卷天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
“恩恩,也可以,嗬嗬嗬。”我這一下,把眼淚都笑了出來,順著臉頰止不住的往下流。
“歌兒!”卷天不滿叫道,“你至於笑成這樣麼,你……”他的話頓時止了下來,臉色變得蒼白,不可信的看著我,像是看一個陌生人。
“是,我給你下了軟筋散。”我看著他開始額頭冒汗,幾乎坐不住身子。
“歌兒,你騙我,你騙我。殘烙根本就來過是不是?”卷天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氣極大,我吃痛,手裏的蘋果掉落在桌上,接著又滾落到地上,跑出好遠。
“是的,我騙你。”我笑得蒼白。
“我說過,你要是再拋下我,我會恨你的。”卷天的怒火充滿了雙眼,原本黝黑明亮的眼睛就像是被地獄之火覆蓋了,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我的心像是被千萬蟲蟻啃噬著,疼。
“你明明知道我會的,不是麼。”我看著他的臉色再次蒼白,“你明明知道我若是要去烙燼門,還是會丟下你在這裏的不是麼?”
他的身子逐漸癱軟,幾乎趴到在桌上。
我狠心的將他握著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搬開,一根一根,知道脫離了他。
我起身往門外走去:“對不起,卷天。”
“歌兒,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卷天的聲音有著從未有過的悲涼祈求,他放下了自己所有傲氣,隻留下最為脆弱的情感。
我再次向前走一步,身後跟著響起椅子倒地的聲音。
“歌兒,不要丟下我,我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怕一個人,歌兒……”
我咬著唇,心裏像是在淌血。身後傳來的衣服與地麵的摩擦聲,讓我全身都開始癱軟起來,幾乎快要站不住。
“歌兒,你就真那麼狠心麼?”
我回過身,見他趴在地上,拚命的向著我爬過來,我上前扶住他將他拉起。
“歌兒,你是不是不走了,是不是?”卷天的雙手再次緊緊的抓住我,生怕我化成了煙,下一刻就要不見了。
我不言一語,將他扶到床上,讓他躺下。我掰開他的手,無比的容易,我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再有什麼力氣了。
“不到半個時辰,藥性就會過去了。”
這次,我起身,毫不猶豫,開門離去。
“我會恨你的,歌兒,我說過我會恨你的。”
我將卷天的聲音關在身後,腳下像是負了千斤那麼重,我扶著牆一步一步的回了屋子,躺在床上,讓眼淚靜靜的流。
卷天,對不起,你若要恨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