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挽著殘烙的手臂上樓,轉彎到天字一號房,房門前站著兩個青衣小童,見我們一路過來,恭敬的挑開簾子,這一進去,我才發現這間房還挺大,中間放著一張大型長桌,周圍坐了近十多個人,眾人一見到我們進來,都紛紛站起了身子,恭敬叫道:“大人。”
我心中一顫,大人這個稱呼,我再熟悉不過,這兩個字是我噩夢的根源。
我抓緊殘烙的手臂,向後一退,裝作被驚嚇到的樣子,而手腕上的玉佩露的更為明顯一些。
殘烙拍拍我的手,笑得極為溫和:“不怕。”
我弱弱的點點頭,垂下眼,向殘烙又貼近了幾分。
殘烙到桌前坐下,我靠著他,那椅子大得我可以躺下,殘烙摟著我對著眾人揮手,他們皆是安靜的坐下來,似乎都沒有見到我一般,我心道,他們要麼就是心理素質良好,要麼就是見慣不怪了。
接下來的話題就是有關七星樓前天晚上被襲的事情,我細細聽來,了解了個大概。原來君公子這次的動作還真是不小,不僅突擊了七星樓還差點追擊到了丞相府底下的總根據點。雖然最終是失敗了,但足以讓殘烙回到烙燼門打理事務,可是這樣一來,他們的防範會更加嚴密,這對以後的計劃不得不說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我枕著殘烙的肩頭昏昏欲睡的樣子,可是腦子裏卻是異常清晰,甚至有些焦急,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尹黙呈的人,再者,按照尹黙呈的說法,我還得等著他前來找我,這種一點也沒能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真的是讓人很急躁不安。
下麵的人大都把情況講了一遍,甚至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觀點,比如幕後黑手是誰,比如此次雞蛋碰石頭行動的目的何在,比如要怎樣引蛇出洞。我一一聽過來,發現這些人的頭腦沉著冷靜做事幹脆利落,都是十分不簡單,也難怪這烙燼門能在這天下弄出這麼大動靜來。
“弄顏,你可有什麼想法?”殘烙的聲音突然響起,我一聽心裏一驚,那個易容高手弄顏也是在這裏麼。
我側頭,微微睜著迷蒙的眼,看向殘烙的右手方第一人,卻是對上他笑意濃濃的雙眼。
這個人的眼睛好犀利!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喚作弄顏的青衣男子說道,言語裏滿是自信與笑意,像是遇見很讓人興奮的事一般。
我不動聲色,心裏卻是驚濤拍岸,隻是覺得這個人好像認識我一般,可是我細細打量他,心裏千萬個肯定我不認他,但轉眼想著他會易容,心裏的擔憂又重上了幾分。
“哦?說說看。”殘烙勾唇笑道,甚是悠閑自得的模樣。
“隻是還有些需要證實一下弄顏才敢開口。”弄顏笑得邪惡而傲然,偏偏又是一副優雅公子的模樣。
“嗯。”殘烙應聲,將我摟進幾分,揮手讓眾人下去,而弄顏卻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反是到了一杯茶慢慢品著,看來他與殘烙的關係的確是不一般。
我避開他的眼神,抬起頭看著殘烙,微微皺著眉頭,殘烙發覺低頭看我,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委屈的摸著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
這個叫弄顏的男人太過危險,我必須得遠遠避開才是。
殘烙輕笑出聲,擰了擰我的臉頰,力度很輕:“小饞貓。”
我垂眼,餘光掃到一邊的弄顏,卻是見他依舊笑意濃濃的盯著我。
殘烙對著門外打個響指,不到三分鍾就有一青衣小童端了吃食進來,殘烙將這些吃食推到我麵前,一手揉揉我的頭頂,就好像我是一隻小貓似的:“總有天會長成豬。”
我狠狠瞪他,知道這時候還是少說話為好,靜靜的填肚子。
“弄顏可是認識她,自打我們進來可是一直盯著看呢。”殘烙問得很是隨意,就像問你今天吃沒吃午飯一樣的隨意,然而我心裏給自己敲下了警鍾,該來的終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