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慕容斐送回宮,我和慕容軒回府時已然是傍晚,他下車後將手伸向我,我猶豫了半晌,與他相握,下午曖昧的場麵在腦中浮現,臉不由得紅了。
“坊間曾傳言容子雁潑皮刁蠻,原來也會臉紅啊。”他的嘴角掛著一抹輕笑,語氣輕佻,卻沒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我眸光流轉,含笑看了他一眼,“世人還皆說寧碩王爺溫文爾雅,宛如天人,如今看來也有些訛傳。”
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頗有趣味地看著我,“哦,那王妃覺得本王如何呢?”
“嗯,”我略一沉吟,“天人比之王爺尚有不及。”
“王妃見過天人?”
“沒有。”
“那你怎知——”
“隻要把這天人想成不及王爺萬一就好了。”
“哈哈哈——”慕容軒一陣狂笑,笑聲在空曠的傍晚顯得尤為震耳,然後他撫了撫我鬢角的碎發,手指順著我的麵頰輕輕滑過,很溫柔很溫柔,宛如我是他這世間最珍貴、最難得的寶物般,“王妃還真是個妙人。”
數十隻小鹿在我心中來回的奔跑,臉頰滾燙滾燙,呼吸漸漸急促,逐漸焦躁不安,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就連宇寒師兄都不曾帶給我如此強烈的衝擊,隱隱地覺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英俊、溫和,竟從心底的最深處萌生一絲悸動、喜歡亦或是愛戀。
“王爺和姐姐在門口做什麼?”林雨瑤的話適時地在耳邊響起。
我頓覺醍醐灌頂,暗自拍拍胸口,輕輕吐了一口氣,從來沒有哪一刻讓我覺得如此的僥幸,這慕容家的男人果然俱是妖孽。
衝著林雨瑤感激地笑了笑,絲毫不介意她怨恨還夾雜著一絲嫉妒的目光,昂首地穿過府門、前廳向我的聽風閣走去。
“小姐,還不休息?”碧荷拿了一件披風搭在我身上,輕聲地問。
我微笑著搖搖頭,不知是今天父親的話帶給我太多的感觸,還是慕容軒帶給我莫名其妙,的悸動,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舉目看了眼天邊,冷月如鉤,信步走進庭院,已值深秋,樹葉洋洋灑灑地落了一地,踩下去軟綿綿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深深陷了進去。
曾海闊天空的生活,心底自由灑脫受不得半點拘束,也曾一度想過,即便進了這王府,隻有想走,也不過是揮揮衣袖般簡單,隻是今天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開始不同了。
王府的日子過得極為平靜,秦管家每日都會就府中的事物來向我請示一番,偶爾也會拿些賬簿讓我過目,不得不說,慕容軒這王爺廉潔得很,府中財務總計合起來怕是也不及我風家莊的十分之一,突然知道自己很有錢,我對此欣喜不已
慕容軒並不常來我的聽風閣,即使來了,也不過是閑散的喝喝茶、偶爾和我下下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做給別人看的意味更濃。
今天他過來時天色已經不早,飯後下了盤棋,竟已是月色中天,隨著時間越是往後推移,我就越恐慌,不停地思索著他晚上會不會走,雖是竭力保持平靜,但也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些許的慌亂和不自然的神色,他自是看在眼裏,卻不點破,懶洋洋的斜倚在軟榻上不走,嘴角玩味的弧度越來越深。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碧荷敲門進來問“時候不早了,王爺是要在這裏歇著嗎?”
慕容軒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王妃的意思呢?”
我本就局促不安,沒想到他又會如此一問,兩手來回搓著,更加無措。
慕容軒見狀,卻笑出聲來,“王妃不是一向七竅玲瓏、才思敏捷嗎?如今怎麼一句話也不說,是太過欣喜了嗎?”
我越發不好意思,心中不禁微惱,索性心一橫,就要頂回去,他卻怡然自得的轉身,笑著朝門外走了。
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輕輕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生成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