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山淡笑一下道:“我沒那個意思,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這個人。”
周二叔立刻點頭,並叫來孟黑子:“黑子,去把老馬請來,快!”
看著孟黑子走遠,我分明看到他的臉不自然地扭到一邊,而這個細微的變化不單單是我偶然發現,我回過頭,卻見楊遠山緩緩回過頭對我神秘一笑,我不明所以,也咧嘴一笑。
楊遠山再次看向周二叔,說道:“老周哥,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有些事也該向我們大家說說了吧?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你們周家斷絕子嗣,絕門絕戶嗎?”
此時我更加糊塗了,不過對楊遠山說出此話的震驚程度已然壓過了糊塗,就連一旁的吳大先生以及幾個莊稼把式都呆呆地看向周二叔。
“楊先生我。。。”周二叔回過頭,顫顫地看了我們大家一眼,竟沒有把話說完,低下頭過了片刻,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道:“楊先生,你不必見馬夫子了,我知道是誰陷害咱們周家!”
在異常凝重的氣氛下,周二叔終於說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孽緣,而這件事,居然被我們全村的人都給忽略得無影無蹤,現在聽下去,倒是讓人無比惋惜痛心。。。
村裏的孫二貨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現今已經是虛掛五十的年紀,此時要說到孫二貨的獨生女兒孫蘭蘭,當年的大生產運動下,孫二貨的妻子生下孫蘭蘭後,由於整日忙碌於莊稼地頭,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從此之後也就再沒有懷過,孫二貨雖然著急,眼看著東家生了一個又一個,又是小子又是姑娘的,可是自己家裏就那麼一個女娃子,可是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幾年過去了,孫家的香火還是沒有燒起來,就這樣,孫家就把獨生女兒當成個寶貝供著。
周二叔家也巧的很,隻有大牛這麼一棵獨苗,兩家人雖然離的遠,卻有著同病相憐的鄉鄰感情,這不,大牛從小就和蘭蘭在一起玩耍,大牛比蘭蘭大一歲,倆人一個長得標致一個長得幹淨壯實,大人們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打小就有把這門親事定下的意思,不過兩家人始終還是沒有明說。
大了一些,大牛和蘭蘭一起上私塾,一起下學玩耍,二人是你也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誰知一場噩耗結束了孫周兩家的鄉鄰之情,原因是蘭蘭在十歲的時候才被檢查出得了哮喘病,當時的醫療技術對這個病自然是束手無策,再加上孫家人根本沒有什麼積蓄,更別說給蘭蘭治病了,最後隻能依靠便宜的中草藥壓製著病情。
至此,周二叔自個家人一商量,為了大牛日後的終身幸福,就讓大牛和蘭蘭斷絕來往,孫家人也都是明白人,斷絕來往就斷絕來往吧,反正孩子都小,長大了指不定許配個什麼樣的,從此兩家就不怎麼來往了,以至於後來反目成仇。
不想老人們不讓倆人在一起玩,倆人卻偷偷的在一起玩耍,直到倆人都十六七歲,這不,大牛突然有一天隻身跑到孫家,說是要娶蘭蘭,蘭蘭自然是欣喜不已,沒二話,畢竟二人打小青梅竹馬,現在長大了要談婚論嫁,誰能有啥說的呢?
可是孫家老人對大牛說了,這個事可不能啊,雖然我們孫家老人沒什麼意見,但你爹娘就你這麼一個苗子,早先咱們兩家就說好了斷絕關係,現在你來說這個事可是作不得數,要你爹娘點頭才行,大牛一聽之下,扭頭就跑回了家,告訴周二叔和周二嬸說,不管如何都要娶蘭蘭為妻,誰知周二叔當即就拿著扁擔把大牛一頓好打!
當晚,周二嬸找到鄰村的老媒婆,尋覓一圈後,定在了隔村的陳家,陳家有三個女兒,大女兒早先嫁了出去,現下二女兒秀巧長得亭亭玉立,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周二嬸一聽當即就拍案定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