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滴落而下,師父環顧一周,竟以指代筆,從下而上,順時針劃出一個大圓來,恰好將眼前的一片潮濕地麵包圍在其中,但看似平常的舉動,卻能感受到師父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似乎那平地之上有著一股無形的阻力在推著他,不讓他往前畫,但師父還是畫出了個大圓,就在最後一點和起步一點相重合的瞬間!
師父的手指連同身子竟“騰”地向後閃退,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什麼怪異的現象,師父這樣仿佛被人推起來似的,四下踅摸著,哪裏有一絲異常啊?
而那最後一筆,愣是沒有和起步的一點重合,也就是說,這個圓根本就沒畫完整!
師父趔趄著站起身,臉色立時大變,道:“原來是‘太極顛倒陣’,幸好我被那股阻力及時震退,不然若是畫到最後一步,一定會被此陣的威力震傷元氣!”
“太極顛倒陣?!”我驚愕出聲,道:“師父,這是什麼鬼玩意兒啊?真有這麼厲害嗎?”
師父點頭道:“這原本是古時的一套方術,修習傳統五術的人會鑽研這些方術,此太極顛倒陣是利用陰陽盛衰之原理,逆轉正邪二氣,最初的陣形是上古西周時期的周文王所設置的‘畫地為牢’術,古書記載此術乃是在地上畫一個圈,讓犯了刑的人站在裏麵等待懲罰,但凡此人逃脫,文王隻需用六爻八卦一算便可知曉此人的行蹤,看似簡易的一個圈,其實裏麵深藏陰陽二氣的玄奧所在,太極顛倒陣就是由畫地為牢術衍化得來啊!”
說到“畫地為牢”,師父隨即講述了一個典故,原本‘畫地為牢’術隻是古時的一個約束犯人之策,它之所以留名至今,乃是因為薑太公薑子牙,說當時有個打柴的人叫吳機,家中隻有老母,娘兒倆以賣柴為生。這一天,吳機挑著柴禾過城門,不小心,捆柴禾的繩子開了,扁擔甩出去,砸在了前邊行人的腦袋上,當時就把人打死了。守城的官兵一看,馬上畫了一個圈,把吳機圈在了裏麵。吳機是個大孝子,當時非常發愁:自己誤傷了人,犯了罪回不了家,誰來照顧家中年邁的老母呢?
薑太公恰巧和吳機住的不遠,那日掐指一算,得知孝子吳機有難。他趕到城門口,叫吳機跨出圈來。吳機說:“我可不敢出去。”
薑子牙說:“我會破周文王的六爻八卦,沒關係,不要怕!”說完,他用土灰在地上撒了一條“河”,又抓了一把小米倒在“河”中。吳機半信半疑地回了家。守城的官兵一見沒了吳機,趕緊去報告周文王。周文王一算,吳機跑到河裏淹死了,也沒讓官兵再去追查。
師父接著說道:“若非被那條‘河’所破,畫地為牢圈住的不單單是吳機本人,自然也有他的三魂七魄在內,不管他跑到哪裏,都逃不過文王的一卦測算,畫地為牢在後世也叫屈陽避陰之法,而馬不識沿用的太極顛倒陣,也是屈陽避陰之法,此法施展起來不算很難,隻因它已經不是當時的畫地為牢之術,試想逆轉陰陽二氣,本該將死之人偏偏不會死,會生,本該生的人進到此陣偏偏不會生,會死,這也是有違天道啊,馬不識此舉雖說逃脫了陰差的眼睛,但卻沒有逃脫天道的責罰,要知道六道輪回自有天定,他擅改天道,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最後隻落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唉。。。”
我驚愕之餘,忙問道:“師父,那這太極顛倒陣是怎麼布置的呢?”
師父眉頭一皺,道:“此陣的布置方式很特別,需要將死之人的生辰八字畫於黃符之上,然後滴下三滴精血為敕,取一隻黃雞掛在脖頸上,放進陣中代替其人受過便可,陰差即便找來,但看到其人的陽氣旺盛不衰,便知時辰不對,自會離去,這想必就是馬不識當年的布置方法了,如果為師說的不錯,現在挖開這片空地兒,裏麵一定藏著他兩個孩子的生辰八字和一些雞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