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到了隙寧,秦三公子興致極高,有心要帶燕唯兒和阿努上岸顯擺一番,卻遭到拒絕。
燕唯兒哪敢如此大搖大擺上街去晃蕩,還在季連家的地界上,隻要一現身,恐怕立時便有人報告了少主去。她百般推拒,一時阿努身體不適,一時她腳崴了,總之有上千種理由要留在船艙。
秦三公子心思剔透,哪會不明白她那點小心思,心道不知這小姑娘惹上了什麼樣的仇家,讓她怕成這樣。
他仍然一襲白衣,卻不是昨日那一身,雪白的衣衫上印有金絲的暗紋,令他看起來更顯貴氣。一條墨色腰帶上,係了一塊碧色通透的美玉。
他下了船,悠然向市集走去,隙寧的柿餅是他最愛吃的特產,每次來探好友時,便會繞到這裏買些回去。
今次也是存了這番心思,正好買些去和那茉莉姑娘分享,然後邊飲茶邊彈小曲,實是人生一大快事。
秦三公子悠然走在市集裏,引來眾人紛紛側目。
正在此時,卻見一匹馬從城門那頭直奔過來,身如閃電,蹄聲如雷。路人趕緊躲向兩側,如刀鋒過處,人群迅速分開。秦三公子輕蹙眉頭,心道是誰敢在季連家的地盤上如此放肆?
抬眼望去,隻見馬上那人一身黑衣,身材偉岸,古銅膚色,深邃冰眸裏,滲出濃鬱的焦急和悲傷。
秦三公子不禁笑容浮上臉頰,輕一縱身,即迎上前去。路旁行人一陣驚呼,都道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如此快馬,若被撞上,哪還有命在!
人馬即將撞上那一刻,卻見秦三公子白衫舞動,身輕如燕,突兀出現在了騎士上空。手一抖,那馬的韁繩不知何時到了他的手上,頓時被繃的筆直。
那馬受此驚嚇,一聲長嘶,人立起來。馬上騎士遭此突襲,卻未跌下馬去,手在馬上一按,也躍到空中,劍光一閃,隨身長劍已出鞘刺向秦三公子,怒喝到:“誰人敢阻我去路?”
秦三公子哈哈一笑,揮扇擋開這一劍,道:“除了我秦三公子,還有誰敢阻你季連少主的去路!”
兩人落下,秦三公子輕抖韁繩,折扇在馬背上一按,那馬頓時立穩腳步,不停喘著粗氣。
秦三公子乃秦嶽輝的三公子,秦家世代鑄造兵器,從不介入政治,錢貨兩訖為原則,哪方都不得罪。但秦家和季連家自上幾代早已交好,持續至今。
到了季連別諾這一代,便是這少主和三公子惺惺相惜。秦三公子那日正是繞道專程來看季連別諾,由家丁告知少主出去辦事,不知幾時回來,這才回到船上,碰巧撿了個燕唯兒。
“哈哈,別諾,可算把你逮著了!”秦三公子攔在馬前,俊美如玉的臉上笑開了花:“昨日我專程去你府上尋你,你卻不在,倒在這裏碰上了。走,到我船上一敘,把酒言歡,一醉方休!“
“三兒,我今日急事在身,改日再找你敘舊。”季連別諾哪有心思跟他到船上慢悠悠醉酒聊天,他得趕緊上京都找那風楚陽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