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掩人耳目,季連少主的屬下從驛站調了一輛普通馬車,將兩位老人扶了上去,又將那些收拾出來的細軟也一並放入車內。
“唯兒,你想坐馬車,還是跟我騎馬?”季連別諾抱著受傷的燕唯兒出門,感覺她輕盈得像一團柔軟的棉花,不覺征求她的意見,希望能在馬上幫她尋回一些曾有過的記憶。
“我可以騎馬?”燕唯兒一臉興奮之色,被這個自稱“夫君”的人抱在懷中,她雙手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
“當然,以前你經常和我同乘一騎。”季連別諾鼓勵著她,盡管心中並不那麼希望她想起往事,但失憶終歸是一種病,無論如何,還是得替她找回記憶才好:“我隻是擔心你的傷,騎馬也許沒有馬車那麼舒適。”
“我要騎馬。”燕唯兒歪著腦袋看她這位英俊的“夫君”,雖然才剛見麵不久,卻已經覺得很是熟悉:“我的傷不礙事。”
她秉承了失憶前的爽朗性格,不似眾多小姐們的嬌生慣養,丁點傷都要大呼小叫。她是隱忍又大氣的,一直如此。
“好。”季連別諾微微一笑,將她抱上馬背坐穩,然後輕一縱身,騎在她身後,將她摟個滿懷:“我們以前常這樣騎馬,在大草原遇上狼群,我就是這樣抱著你在馬上狂奔,躲避狼的追逐……”
“那後來呢?”燕唯兒聽到狼群,心裏不禁害怕,同時又很好奇曾經會有那樣的經曆。
“後來?後來自然是把狼群嚇跑了啊,傻姑娘!難不成我們唯兒被狼吃掉了嗎?”季連別諾心情非常好,打個手勢,阿努便跟了過來。
“哦,我一點也不記得了。”燕唯兒一臉惆悵,在夜色中顯得憂傷又無助。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就行了。以後慢慢跟你講很多很多曾經發生過的事。”季連別諾摟著懷中玉人,心中被幸福的情緒漲滿:“唯兒,以後,我就是你的記憶。好嗎?”
燕唯兒被他那句“以後,我就是你的記憶”溫暖得差點流出淚來,隻傻傻地點著頭,貼在季連別諾的懷中。
“背還疼嗎?”季連別諾手一打馬,便開始向驛站行進。
燕唯兒搖搖頭,返臉一笑:“不疼。”她沒穿披風,全身都躲進了季連別諾的披風裏。
“等回去用白玉傷膏一塗抹,背上就不會留下疤痕了。”季連別諾想起曾經關於白玉傷膏那一段往事,整天鬥智鬥勇與她周旋,明明好心替她治傷,還要騙她說那藥有毒。
季連別諾不敢把這段記憶跟燕唯兒提起,怕她隨便問一句“為什麼”,便會把他嗆死。
那段記憶,有許多不愉快,卻在此刻想起,依然有太多溫暖的地方。記憶,其實無論好與壞,都是一個人的經曆,失去了,便是失去人生最大的一筆財富。
想通此點,季連別諾直到此刻才肯正視與唯兒之間發生的事。有的事情,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敢承擔,算什麼男人!
季連別諾決定把秦三公子的事解決完,就帶著唯兒,替她找回記憶。哪怕當她知道,過去那“混蛋少主”曾那麼不堪地對待過她,若是想打想罵,都隨她。
過不一會,這便到了一個很大的客棧。這裏明麵上是客棧和車馬行,其實是季連家的一個驛站。
季連家的人在朝廷地麵行走,都是居於各個驛站。一來方便休息、更換馬匹,二來方便季連家各個地方傳遞消息或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