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銀器閃閃,盛出來的菜都顯得幹淨無毒。連杯子,也是銀器。酒色淳淨,甘香回甜。
纖雪枝很滿意。
一如她剛剛沐浴完,肌膚滲出的體香,盈人鼻息,銷魂之至。
她散開的青絲,披散在肩。淺淺描了秀眉,薄施胭脂,朱唇輕點,卻紅如月季。
銅鏡中的她,展顏一笑,不是那種放肆的笑,而是點點輕染,似有似無。不需要媚惑眾生,隻要季連別諾一個,足矣。
像燕唯兒那種小丫頭,懂得什麼是魅惑?永遠是咯咯的笑聲,毫無女人的矜持和柔媚。
女人,應該是她這樣。
她心中深藏多年的一個秘密,忽然跳出了胸口。這也是她為什麼隻想作妾的原因。不僅僅是出身風塵,身份懸殊,而是她早非完璧。
那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的師傅洪涯,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手下有一眾舞姬,她算不得最出眾的一個。
有一天,洪涯道:“雪枝,你想不想出人頭地?”
纖雪枝那時還隻有十六歲,心思單純:“當然想,師傅,雪枝一定盡心學好舞蹈。”
“光盡心還沒用。要想在這一行出人頭地,我倒是有個好法子,可以讓你一步登天。”洪涯不懷好意地瞅向她婀娜的身姿。
“真的?師傅?”纖雪枝毫無察覺。
“隻是看你會不會把握機會了。”洪涯笑得意味深長,手試探地搭在她的肩上。
那時的纖雪枝,確實還單純稚嫩。平素練舞時,師傅也會常常把手放在她們的腰肢上,腿上,糾正她們的舞姿,似乎並無不妥。
“怎麼把握……”纖雪枝話還沒問話,忽見洪涯手一扯,她的腰帶便散開來。
洪涯並不急色,也不用強。他手下的女子太多,想要巴結他的,何止她一個?他需要女人對他百依百順,被他調教得千姿百態。
“師傅!”纖雪枝嚇到了,趕緊抓緊衣襟。
“你不願意就算了,出去吧。”洪涯像是一隻老狐狸,篤定這塊肉會自己走到他的嘴裏:“我倦了,明天你不用練舞。”
他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一天,兩天,三天。到了第三天夜晚。
她永遠都記得,那個夜晚是如何月黑風高。
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在舞蹈上,她有天份,並且醉心於此。她不知道師傅嘴裏的那個一步登天的法子是什麼,但她十分想揭曉答案。
“師傅,我想知道那是個什麼法子?”她開門見山。
“隻要你聽我的話,自然會明白。”洪涯很滿意她的識時務。
“我怎麼知道師傅你不是騙我的?我當然應該惦量一下是否貨真價實,才想清楚要不要和你做這一單交易。”纖雪枝不知道自己可以這般冷靜,那時,她隻想出人頭地。
洪涯笑笑:“我欣賞聰明的女子。”轉身從裏間拿出一本舞笈,上麵寫的是《蝶傷》。
纖雪枝聽過“蝶傷”,隻以為那是一個傳說。世間為了把某一樣事物說得很神秘,就會編出各式各樣的傳說來迷惑眾人。
但,真的有《蝶傷》。
她接過《蝶傷》,翻開來看。
洪涯並不阻止,他是隻老狐狸,自然懂得如何引獵物上勾。餌放得越多,獵物就越是欲罷不能。直到不用再放誘餌,那獵物仍然會乖乖追著跑。
果然,纖雪枝看得很入迷,一頁,兩頁,三頁……她邊看,邊坐在了地上。渾不覺,洪涯已經弄散了她的發。
這是一個太會調情的男人。他從來不對任何人用強,隻如此刻,溫柔攻占她的頸項,用手輕輕拿開那書。引導著未嚐世事的纖雪枝,主動獻出美妙的身體。
纖雪枝對“蝶傷”的入迷程度,比洪涯想象的還要深。自然,被洪涯調教身體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對纖雪枝來講,一百次和一次,並無多大區別。
況且每次,她隻要閉上眼睛,把洪涯想像成季連別諾,就不會那麼惡心,還會變得越來越主動,勾引得洪涯氣喘連連。
竟然在好長一段時間裏,洪涯都不再打別的女子的主意。
纖雪枝也有自己的打算。這本《蝶傷》一定不會是早就有的東西,不然其餘女子如何不會?
她也婉轉從洪涯處打聽到,她的確是第一個會《蝶傷》的女子,至少在他帶領的這一幫舞姬裏。
所以她得把洪涯收拾得服服帖帖,完全沒有精力再有別的女人。誰調教誰,還說不清楚。
她對舞蹈有天份,對床上的柔姿媚骨更有天份。洪涯不會武功,卻對媚術頗有研究。他教了一套媚術給纖雪枝,來增加床第之歡的樂趣。
纖雪枝學會後,常實踐在洪涯身上。
但是男人對女人總是有厭倦的時刻,甚至不是厭倦,而是對更鮮嫩女子身體的渴求。洪涯看上了舞姬裏的另一個女子,一樣的誘餌,一樣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