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井底之後,他們便遇上了紫宸閣黑衣人的圍攻。他當時就在想,也許就跟入門一樣,打敗了對方,他們也就能進去了,畢竟都是自己人。可是接下來的一切,有些讓他始料未及。鹿輝遠突然死了,鹿星辰也死了,楊海星還是死了。
尤其楊海星的死,讓他們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她在池中的大玻璃球中吃腐屍,是鹿海城去救了。可是當周寧一聲:“都別看了,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直接打斷了一切。等他們再醒神的時候已經是日本人密密匝匝的槍聲傳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也早已發生了變化,起先看到的一切已不複存在。
今日,大家都想到了周寧的時候他也才突然豁然開朗。仔細想來,所有的種種幾乎都與他有關。也不知他是誰手裏的一把鋒刀,小小年紀,確實最不易引人注意,卻是最鋒利的那把。
如果將後麵的所有都劃到周寧頭上,那麼明梓阿姨身上發生的事情又無法解釋了。因為,那個時候周寧還沒有來。
他想過從源頭查起,也許那才是所有謎團的關鍵。可是一回到重慶就被瑣事纏身,他心中的疑惑也被一再耽擱。等再記起的時候已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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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年輕人組成的偵察連被以最快的速度扔到了密支那戰場。勘測地形,喬裝打扮混入敵營,和日本人玩躲貓貓“遊戲”。
梓軒弄得慘兮兮地被扔到路邊的那天,他重操起了舊業。從小長在乞丐窩,怎麼打扮怎麼像。為了任務,他當然很是樂意。可是當高涵宇說按照上級命令,讓梓軒打扮成逃難的越南柔弱姑娘的時候,他心裏麵有點不高興。當高涵宇又說讓他去強“那位姑娘”的時候,他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冷聲的吼了一句:“不確定嗎?高連長。”
“確定,這是命令。”高涵宇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媽的你是不是瘋了?她是你外甥。”
“那又怎樣,她要不被懷疑,安全的混入敵營,這才是第一步。接下來她的命就在你手上,你做還是不做。”高涵宇眸色幽深,讓人望而生畏。
記得幾年前在碼頭碰到一個算命的,他說高涵宇畢生情路坎坷。這一刻白浩天想說:活該你情路坎坷,心狠手辣到令人發怵,有姑娘喜歡才怪。最後他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之後我也混進去?”
“對,田中少佐。”明軒說著將一張照片推給他。不是說,那張臉確實跟他有點像。隻是這一刻,他很不待見那張臉,於是開口反對:“不去!”
“你手中捏著的可是梓軒的性命,”明軒說著靠近他的耳朵,殘忍地低語一句“你真希望你的女人被日本人上嗎?”
“你——”他氣的直接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這世間最強的士兵需要最好的盾和兵器相配,你倒地去還是不去?”明軒“啪”地一聲將一張軍令狀拍到了他麵前。
他看一眼梓軒,最後還是簽下了那一紙軍令狀,並很不情願地說:“此去生死由命,如戰場相見,不必顧我性命。我活著一天,便會護她一天,密支那戰役一開,黨國再無我白浩天。”
“跳傘。”高涵宇涼聲的下了命令。
臨走的時候,他本以為高涵宇不管怎樣會給梓軒留句話。怎料兩人都冷著臉,看都沒有看彼此一眼。他攥著梓軒的手,那冰涼無比的手讓他有種想去溫暖一輩子的衝動。他能感覺到,梓軒在努力克製著什麼。因為那隻手攥到他手指發疼。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高涵宇,他背對著他們,脊背挺直,沒有絲毫不舍。
“走,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田中的女人。”他摟著梓軒的腰,跳了下去,很大聲地喊了一句。其實他想說:“我白浩天屢次退讓,是希望看到你們能攜手白頭,沒想到你們兩個卻走到了今天這步天地,早知道我就將她搶到自己身邊好了。哪怕世人譏笑我白浩天高攀也好,罵我鳳凰男也罷。”
但他不知道的是,高涵宇將自己的舌頭咬出血了才忍住沒有回頭。艙門關上的時候他才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角。
“小叔,你吐血了?”高俊婉瞪大了眼睛驚叫一聲。
“小舅,你怎麼樣?”明軒擔心地問。
“沒事,就是不小心咬了舌頭。”他隻是談談地搖了搖頭。
“怎麼?饞肉了?”高俊偉靠在座椅裏,眼神涼薄。
“是聽饞的,這一入戰場,不知道何時才能吃上頓肉呢。”高涵宇苦澀一笑。
“我看看。”明軒說著已經握著高涵宇的下頜,強迫他張嘴。
待他看完了才說:“估計得喝好幾天的粥了。”
“好了,說了沒事。這是機場的地形圖,大家再仔細看看。”高涵宇說著直接繞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