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導師手裏有一個和秘密機構合作的高大上項目,像我這種低年級的小屁孩們都是沒有機會接觸的,而且那個組裏隻要男生。導師是個護短的,硬是將大師姐塞了進去,不過據說大師姐似乎對那個案子不怎麼感興趣,而是繼續自己手裏的項目,所以老師沒辦法就將大師兄給塞了進去。
後來二師兄也去了,我們導師名下的學生不算多,但是各個都算有本事。
我進師門的時候我們課題組的人已經忙到了睡實驗室的地步。
所以,我跟楊堯在一起之後大都是一周時間能見他三天就不錯了,每次見麵最糟心的就是“批鬥會”。每周周五,組會會整整的開上一天,我們是師兄師姐們重點批鬥的對象。用他們的話說就是:你們這幫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又是周五,我準備講的一片文獻是關於外太空早期研究的。我自覺準備的很充分,可是到了提問環節之後被師兄師姐們一頓“狂轟濫炸”,最後被問到啞口無言的地步。
我前麵講的一個人藍琳也是,甚至到最後被邵陽給逼哭了。
“下來,還杵在那兒幹嘛?就你這種治學的態度,就不該來這裏。我們課題組需要的是科學家,不是草包,不是三句不離也許的騙子和嘩眾取寵的跳梁小醜。”楊堯沉著臉最後給我判了“死刑”。
我咬了咬唇,心裏有些委屈。我發誓我真的有去查閱資料,可是我的選題太高端,相關的研究真的很少。
媽的,快一周沒見,我本來還挺想他的,被他一句罵的我直接連見他的心都沒有了。什麼狗屁科學家,老娘才是個研一的新生,沒有你想的那麼高端。我心裏默默地罵著他,給身側的藍琳貢獻了一張餐巾紙。我很理解她的心情,而且邵陽確實說的有點過了。
當時藍琳有向邵陽撒嬌的成分,怎料邵陽給了一句:“這就是你一周的成果嗎?腦子裏簡直裝的全是大便。藍琳,我告訴你,這裏是搞科研的地方,不是你家,也不是你男朋友開的茶館,重新做,明日下午一點之前給我,不然就滾回家去,要賣萌耍嗲找你媽。”
“你是我男朋友――”藍琳的話未完卻被邵陽打斷道:“在這裏,隻有科研,隻有師兄師妹,沒有什麼男女朋友,你要是還要臉,就給老子閉嘴。要是還不服,就滾,門在那兒,不送。”
其實我想藍琳可能想說你是我男朋友,我撒撒嬌怎麼了,可是邵陽完全沒有給她機會。
我們研一的普遍被他們批的體無完膚,輪到研二的講的時候我本來抱著看戲的態度,怎料他們的思維縝密程度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包括被師兄師姐們問刁鑽問題的時候,他們總能遊刃有餘的應對,並且用相關理論和論據說服他們。
再到研三,到博一、博二,通通能讓人耳目一新,聽完整個組會,會給人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我們也看到了他們對於師兄師姐們的敬重,就連平日裏不靠譜的二師兄也嚴肅的要命。
“高凡宇,下周一,有關新型飛行器製動係統改進的圖紙給我,記得附上中英文說明。”大師姐臨走時說。
“好,老師說的那篇英文文獻麻煩師姐給我發一下。”二師兄低頭整理著資料,一個組會,整整幾百頁的資料,我看了看我那不到十頁的東西,心裏瞬間覺得自己特low。
出了會議室,我回頭看了看門口的那張牌子,突然覺得它好神聖,藍琳還在哭,邵陽在樓道裏哄她,見人多,又拉著她下樓去了。
“想讓我哄你嗎?”楊堯冷著臉站在我身後問,我回頭對上的是他涼如水的目光。
“不用,你又沒罵我滾。”我也涼聲的應一聲,直接提著資料回自習室。
他雖然沒讓我滾,但那是他的造詣高,罵人不帶髒字。我是騙子,是跳梁小醜,也不配待在那神聖的地方。我心裏兀自想著,便走的飛快。
偌大的課題組,好幾個老師的學生,全部一個德行。我在想是科研將他們逼瘋了,還是他們借著科研的外衣在那裏裝逼。
“還生氣呢?”楊堯拉了椅子坐到了我身邊,語氣柔和。
我沒有理他,望著電腦屏幕發呆,屏保還是楊堯P的那張合照,還挺好看的。我突然發現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卻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這麼久沒見,想我嗎?”他見我不說話,又將下巴支在我肩頭,黏過來問。
“不想。”你皺了皺眉,憋著笑,抬手掀開了他的腦袋,因為真的太癢了。
“可是我想你。”他說著又粘了過來,伸臂摟了我的腰。
“我是騙子,是跳梁小醜,不配跟你這樣聖潔的人在一起。”我別扭的掰開他的手臂。
“還真生氣了?我那是為了你好,我要是寵著你慣著你,你真就一無是處了,將來整個組裏就我女朋友是個low逼,那多不值當。”他意味深長道。
“煩死了!比我爸還煩,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企圖蹬鼻子上臉。”我瞪他一眼,低頭玩手機,覺得就那麼原諒他真是太便宜那孫子了,我又不是不求上進,幹嘛在那麼多人麵前給我氣受,讓我真的有點下不來台。
“寶貝兒,這樣,咱們先去吃飯吧,這裏認識的人多,你也不好收拾我,等出了校門,我隨你處置。”他說著已經拉起我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