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堯,你說師父他為毛不高興了?”我有些不解的問。
“你先說你剛才的話做不作數?”若堯執著道。
“當然,你不是說要做我男朋友的嗎?放心,肯定有你的位置。”我說著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起來。
“上來。”他忽然很開心的轉過身,示意要背我。
我爬到了他背上,被他背著,邊走邊問:“你說師父要是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他會不會生氣?”
“會。”半晌他才說。
“為什麼?”
“他曾經說過讓我離你遠一點。”他說。
“啊?”我有些鬱悶萬分,請問天底下有這樣的師父嗎?居然不希望自己的徒弟找個優秀的男人。
“沒事,既然他不願意,咱們別告訴他就成了。”他輕笑一聲說。
“好,不然他又得臉拉一尺長。”我覺得若堯說的很有道理,於是柔柔的應一聲。
於是,我們兩個的事情瞞了他很久,直到若堯在母親的安排下與我大婚前夜。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那晚回到屋裏之後我們三個人默默地低頭扒飯,師父的心情一直沒有好轉。我“心驚膽戰”地吃完飯,然後開始收拾包袱。
“少帶點東西,咱們好趕路。”師父這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次日,我們三人便一起回了趟上界,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那是我與父親的最後一麵。
到了上界之後我們是從後門進去的,我忍不住問師父為何不走前門,他沒有應我,直到見到父親我才明白了所以然。
父親見到我的時候已經是油盡燈枯,我也在那個時候才直到原來父親很多年來一直病著。他見到我的時候很開心的握著我的手說:“阿墨長大了!”
“父君——”我有些心疼他,母親在一旁一直抹淚,弄得我也不自覺的開始掉淚。
“阿墨,父君走了之後你舅舅肯定會逼宮,你不要硬撐,萬一不行就帶著你母親走,天大地大,總有你們的去處。”父君拍著我的手說。
“他想的美,隻要我活著,誰都休想動我閨女的位子。”母親將指節捏得咯吱作響。
“別逞強,你顧及你們之間的姐弟情誼,但是他不會,他會殺了你們母女的。”
“倒地誰殺誰還不一定呢。”母親擦了擦眼睛,直接起身出去了。
父親看著他的背影歎息一聲,然後摟著我給我講小時候一直講的故事,一直到我睡著。等我醒來的時候,父親早已羽化不見了蹤影,雨絲從窗口飛進來,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我望一眼窗口,寒山立在那兒,她見我探出腦袋去,於是一巴掌將我的腦袋拍了回來,來了一句:“快進去。”
“發生什麼事了?”我說著又往外探了探腦袋。
“很想看是嗎?”她冷著臉問。
“對。”我也有些生氣,還沒有誰這麼跟我說過話,寒山她平日裏不這樣的。
“要看是嗎?”
“對。”
“出來。”她說著直接將我從窗戶上提了出來,然後一路拉著我去了前殿。
母親一身火紅戰袍,手持火夜劍,劍頭還滴著血。
百丈的殿階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的全是正在漸漸地羽化的屍體,舅舅就躺在她的腳下,雙目圓睜著,似是很不甘心的樣子。
“參見主上!”寒山突然撤膝跪在了我麵前,緊接著一個兩個,漸漸的剩下的人跪了一大片。
我呆愣在那裏,遠處消失在右邊朗月閣後邊的是一群我熟悉的背影,雖然他們都易容了,但是那背影和走路姿勢騙不了人。世人都說紫宸君門下弟子從來不參與上下界事務,但是現在看來不然。原來穀裏突然那麼空的原因是他們早已來了上界。
“平身。”半晌之後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然後學著父親的樣子“裝模作樣”的來了一句。
“謝主上!”聲音響徹了整個上界。
“寒山,帶人處理現場,眾臣們都進來吧。”我字正腔圓道。
到了平日裏父親處理政務的大殿,坐到那個座位上的時候我腿有些軟,心想還好我跑的快,不然會爬到殿中央。
“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日能站在這裏的諸位最好清楚誰才是這天地共主,墨離還小,在她成年之前,本宮會代為處理所有政務,誰要是不服,本宮不介意送他去陪落塵。”母親緩步走過來,坐到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還好她過來了,不然我覺得我有些坐不穩。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多血,如河流一般漫過了百丈玉階。一想起來都能讓人作嘔。
自此,母親便陪著我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好幾千年,直到子秦發動政/變。
在那幾千年之間,她替我掃平了所有障礙,甚至蕩平了她母家一族,第一次達到了空前的“主君集權”。下界甚至有一個關於她的笑話,大概說是女人心狠起來連自己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