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是被凍醒的。下了雨，冷風嗖嗖地從門縫裏灌進來，師姐和阿琳還睡著，我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出去解手。
道觀的後邊是石頭砌成的石階，一直通向未知的地方。二師兄和明軒一上一下站在石階上，他們的談話聲隱約傳來。
二師兄：她們三個向來心細如發，瞞不了多久的。
明軒：那你說我該怎麼說？
二師兄：不管怎麼說，堯有輕微精神分裂的事情得先瞞著明梓，他太愛明梓了，自從跟明梓在一起之後病好了很多，可是天不隨人願，如今他拋下明梓走了，我希望他在明梓心裏，依舊還是如初見那般完美。
明軒：他以死相逼讓我將明梓讓給他，如今我還要讓嗎？
二師兄：你也就是嘴硬，如果不想讓的話昨天就不會撒謊了。
明軒：我隻是不想讓明梓心裏太難過。
二師兄：對，你說到點子上了，她如果現在知道了，肯定會更難過。
明軒：我怕是瞞不住了，昨日在廚房，她盯著櫃子裏的那兩副碗筷看了好久。
二師兄：隻要她不問，就不要戳破。這一次來的人比較多，嘴又雜，你要知道堯上那個大學不容易，他付出了比常人多出千百倍的努力。如果一旦說破，許多人會朝著他潑髒水，懂我的意思嗎？
明軒：我知道，當年謝謝你，也謝謝你爸爸。
二師兄：他本來就是個天才，我們不能因為他的一點缺陷就扼殺了他本來的才華。
明軒：凡宇，我覺得我真的很對不起明梓，這幾年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二師兄：都過去了，說句公道話，我要是明梓，我大概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比起明梓，其實你更愛你的表兄。還好大師兄已經不在了，不然，你這是將她推到了火坑裏，懂嗎？
明軒：我知道。
二師兄：好，既然話說到這裏，我就問你一句話，實驗室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明軒：我承認，我起初是動了那個心思的，但是後來我去的時候實驗室已經爆炸了，警察都已經到了。
二師兄：好，我知道了。
明軒：去打水吧。
兩人說著便開始往回走，我眼見已經躲不開，隻能打著哈欠迎上去，裝成睡眼迷蒙的樣子說：“兩位早啊！”
“這還早著呢？怎麼起來了？”二師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才說。
“剛被尿憋醒了，明軒，哪兒可以上廁所？”我說著又打一個哈欠，整個人眼睛都半眯著。
“小心台階！”隨著明軒一聲驚叫，我便從一尺來高的台階上摔了下去，剛好撞在了明軒懷裏。
“你先去打水，我帶明梓去廁所。”明軒朝著二師兄說。
“好。”二師兄遲疑幾秒才點了點頭。
等二師兄走後，明軒才看著我嚴肅道：“聽了多久了？”
我眨了眨眼睛，無辜道：“什麼？”
“別想著撒謊，剛起來怎麼可能渾身冰涼？”他盯著我，眼神逼的我無路可逃。
“昨晚太冷了——”我的話未完卻被他打斷：“看來是基本都聽到了。”他說著語氣篤定。
“我知道分寸，我也知道大師兄的死不是意外。”
“所以呢？”
“我想查出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