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沉默,殤卿睿不由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抬起她的頭與自己對視,認真道,“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並不想逼你,我隻是想告訴你,卓凜然能做的,我也可以。”
璃悅身子一震,錯愕的看他,明白他所說的意思,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她是了解殤卿睿的性格的,知道這個人的占有欲有多強,自尊有多強,所以當時她才會商量都沒有就直接想斬斷了。
“璃兒,你不會明白當失去你時候的那種心情,我已經失去你一次,絕對不可能再失去第二次。”殤卿睿嘴角略帶苦澀,當年失去她的那種撕心裂肺至今想起來仍然記憶猶新,仍然會感覺陣陣發痛,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可能妥協,在得知她接受卓凜然的那一刻起,他也曾想過是不是放棄,還是繼續爭奪。
可最後思來想去,特別是經過魔仙的那生死一戰,他唯一的感覺便隻是遺憾,遺憾不能和她一起便死,他慶幸她的重生,慶幸還能再看到她,慶幸還能在她身邊,那麼和永遠訣別相比,和別人分享便不是那麼無法接受了。
“……可那也不需要如此,這,這不值得。”璃悅拉開他的手,搖頭後退,眼裏滿是痛苦和歉疚,對方眼底的痛楚和釋然,刺得她心鈍鈍的疼,疼得幾乎窒息,她一直都以為,任何人都有可能妥協,就殤卿睿絕對不會的,但現在這個人卻率先放下尊嚴了,這讓她迷茫。
殤卿睿走上前,伸手再次把人抱入懷中,微微垂眸,“對我來說,隻要能把你留在身邊,什麼都是值得的。”
璃悅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雙手死死的揪住他後背的衣服,眼底止不住泛起了水霧,“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不需要如此犧牲……”
“這不是犧牲,璃兒,這是失而複得,與你天人永隔的痛苦我已經承受過了,明白那種感覺,如今你再站在我麵前,你覺得我可能會再放開你嗎,不可能的,璃兒,這一生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再放開你。”
“哪怕與這個世界為敵?哪怕會萬劫不複?哪怕還要和別的男人分享我?”璃悅抬頭看著她,一個個冷硬的問題如針一般狠狠的戳著對方的心,卻也把自己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殤卿睿垂頭認真的和她對視,少許微微一笑,沒有答話,隻是低頭吻上她的唇。
微微發涼的唇相貼一起,如若兩個互相依偎取暖的人,慢慢變得溫暖起來,雙眼如此近距離的對視著,好像要看進對方心中最深的地方。
頃刻,璃悅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苦澀的低笑,微微閉上眼睛,徘徊的水珠順著臉頰劃下,微微張口主動含住對方的唇。
幾團黑霧突然出現在妖皇寢宮之外,現身成幾個熟悉的身影。
殤念離不斷的催促著殤穆白和紫葵辛。
他剛剛可是去搬救兵去了,畢竟父親之前就知道娘接受了卓凜然,自己父親性子又那麼霸道強硬,娘也是個執拗性子,吃軟不吃硬,一旦這兩人吵起來還真不好收拾。
殤穆白和紫葵辛也擔心,畢竟,與別人分享妻子本就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他們完全不會考慮到這一點,何況任何了解殤卿睿性格的人都絕對不會認為他會答應,當然,也不是那麼輕易放手的,這樣拉扯下去,說不定最後兩人都會受傷。
可惜他們人是來了,卻吃了閉門羹,寢宮內雖依然燈火通明,但外邊卻被下了一層結界,把所有人都阻隔在外邊,除非裏邊下結界的人打開,不然誰來都打擾不到裏邊。
紫葵辛擔心得唇上都要起燎泡了,有些無措的揪著殤穆白的袖子,“你說,他們兩個不會反目成仇吧。卿睿會不會和悅兒動手?還是徹底決裂?”
她這話說得著急的小家夥也臉色發白,不由後悔起來自己剛剛不該先離開的。
殤穆白無奈的看著一大一小兩張無措的臉,“他們都是懂分寸的大人,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插手也無濟於事,你們該相信他們。”
最後一大一小也隻能懷著忐忑的心情離開。
而此刻寢宮之中,卻沒有他們所以為的劍拔弩張或者肝腸寸斷,而是春光無限。
高床軟枕之上,錦繡華衫件件散落,水乳交融,被翻紅浪。
晨曦方至,習慣這個時候起來的殤卿睿便已經醒來,睜開眼的瞬間,眼底如往常一般染著無盡的落寞和冷意,但當視線在看到眼前多出來的一個人時愣了愣,隨之才恍惚的記起昨夜的情景,不由清冷的眼底瞬間便染上了醉人的笑意和纏綿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