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冉冉不想再聽下去,揮了揮手說道,“你下去吧,順便去看看那個叫墨蘭的丫頭有沒有被碎片傷到,如果受了傷叫她等傷好了再來當值……”
“娘娘,您不用這麼……”
“你不是說我是主子麼?我說的話你照做就是了。”
“是……”
月冷看了看冉冉,不再多說什麼,躬身退了出去。
月冷走後,冉冉無力的躺在了床上,腦子裏滿是那個叫墨蘭的丫頭惶恐的聲音,那聲音……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畏懼……
自回宮以來,她努力與軒月齋裏的人笑臉相對,隻希望能與他們相處融洽。畢竟,這宮裏的日子一個人過的話是極辛苦的。看來……這也許隻是自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她這小小的軒月齋裏的一幹宮女太監總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樣子,見她如見了厲鬼一般。
想來,這宮裏唯一有些真性情的人居然是那個備受冷落的側妃娘娘。雖然她執意嫁給了易炴,可是自己心裏真是一點都不討厭她。且不說她說話總是有些孩子氣、總是一副喜惡分明的樣子,冉冉總覺得她也是個弱女子,一個人到南疏來也必是吃了不少苦。除了從北新隨身帶來的陪嫁丫鬟外,倒是也沒什麼人能說說話……這深宮裏的女人,都是這般寂寞。
要是眼睛還能看得見倒是還可以學學寫字畫畫,怡情怡性。可是她眼睛看不見了,經常是一整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又醒,醒了又睡著。
難道,她的生命……終究要在這深深的宮闈裏消耗殆盡麼……
月光涼涼的灑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將睡夢中她照得動人萬分。
易炴看著懷裏的人因睡夢而輕皺眉頭的模樣,伸手順了順她因睡相不雅而被弄亂的頭發,輕聲道,“冉冉……醒醒……是夢而已,不過是夢……”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空氣裏皆是悉安心的味道,一伸手便抱住了那味道的主人。聲音懶懶的,“師兄,你剛才叫我什麼……”
易炴看著窩在自己懷裏的冉冉,有些歉然,“冉冉,你剛才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了一個男人……”
“是誰?”
“是你……”
易炴看著一臉認真的冉冉,好笑的看著她,“夢裏可看見了我的模樣?”
“看見了。”冉冉靠在易炴的手臂上,睜著眼回憶著剛才夢裏看見的那張臉,“可是夢裏我隻看見了一眼,你便急匆匆的要去什麼地方……嗯,你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長;鼻子又高又挺,唇好薄,看起來薄情的樣子……”
“就這些?”
“對了,你的左臉頰上還有一個酒窩……”
“你怎麼知道?”易炴怔怔的出聲,左臉頰上的酒窩隨之僵住。
“難道我夢見的真的是你?”冉冉興奮的抬起頭來看著易炴,伸手摸了摸易炴的頭發,臉上驚喜的表情又散去,“師兄你可曾留過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