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11月22號。早上起來吃了一頓炊事班的滾蛋餃子(有句話不是就叫做上車餃子下車麵麼~~~)全營區的官兵都來到操場集合照相留念,看著剛剛住了沒幾天的新營房和一排排桑鬆翠柏~哥心裏不是滋味啊!
天啊!剛當兵的時候天天想著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退伍,如今真的要離開部隊了,為什麼這樣不舍???再讓哥住幾天吧!新樓房哥還沒住夠,東北林區清新的空氣哥還沒吸夠!原始林的野味哥還沒吃夠!剛處的小對象哥還沒拿下~~~~~~~~~
部隊!你真不仗義!說讓哥滾蛋就滾蛋。提著手裏的大包小包,背著沉重的背囊,最後回頭看看哥睡過兩年的床鋪,看看還在繼續奮鬥的兩眼淚花的戰友和班長,抬頭看看蔚藍的天空??????
再見了,戰友們。再見了,大楊樹。再見了大興安嶺的原始林。再見了,偶的妹紙!!!。我的第二故鄉!!!爺,內蒙古首府的漢子還會回來看你的!!!(兩地相隔大概一千六百多公裏,竟然還沒出內蒙古自治區!我驕傲!)
坐上了東風141。汽車在緩慢前行,鞭炮的齊鳴和戰友的哭喊聲越來越小,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我的淚眼中慢慢消失不見~~~~~~
東北本地和內蒙河北的退伍兵為第一批退伍的梯隊,人數也是最多的。連長負責把我們“押送”到站(隻要地方政府還沒有接收,我們一旦出事,部隊是要負責任的)我們先從大楊樹坐火車到新訓時候的牙克石市,再從牙克石坐上了開往呼和浩特的K273次列車(整列硬席車廂都被我們包了)。途徑齊齊哈爾和張家口的時候我班的兩個戰友下車到家了。
親親的同班戰友就要分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更是免不了一通哭天抹淚,反正都是當兵的也不怕丟人。就想好基友一樣相擁在站台。直到列車員喊我要開車了,我才依依不舍的、含情脈脈的回到車廂。
張家口的戰友下車走後,我才發現前麵一節車廂裏竟然都是女兵!也是滿地的啤酒瓶子,滿嘴的爺長爺短,估計都喝好了。(本人真心不建議女娃娃去當兵!)
11月24號。火車開進呼和浩特站。暈暈呼呼的下了車(最後和我一起下車的都是老鄉,見誰跟誰喝,當然還是跟連長喝得最多)看到我爸媽和我姑姑都來接我了,我提著包晃晃悠悠的走到他們身邊,他們竟然沒人理我?!?!
最後我姑姑喊我爸媽:“這不是XX麼!?還找呢?!”
我媽跑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看了足足一分多鍾。我爸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去部隊看我那兩天,我基本都是躺著的??????這回見著活的了,還是醉醺醺的)
老媽更是哇的一聲就哭了:“死崽子,我們早就說去部隊看看,你偏不讓!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呀?啊?都瘦成這樣了?傷都好利索了嗎?明天就先帶你去醫院!給我好好做個體檢!”(部隊真他娘是個大熔爐呀!把我煉的從當兵走時的一百六十斤的彪悍哥煉成了現如今一百二十斤的小雞仔)
暈暈呼呼的打車回到家,發現家裏已經重新裝修過了。新電視新沙發,我原來的小床也換了大的,唯獨衛生間的門沒換,還是那麵大鏡子。上前照了照,嗯,瘦下來的俺果然帥了不少。洗了一澡後就趕緊鑽被窩睡了,火車上連著喝了兩天的酒也沒怎麼睡。
這一覺睡的是昏天黑地。做了好幾個夢。夢到了戰友,夢到了班長和教導員還有對象。後來竟然夢到我又回到了新兵連的教導隊!
最恐怖的是夢到了她!!!
那個強(和諧)爆了我的黃毛女鬼!夢裏,我躺在床上,門無風自開!突然女鬼出現了!衝著我飄了過來!她在哭,眼裏流的不是眼淚,而是血!!!她哭著說:“你答應我的!你說你是愛我的!你說隻要我從了你,你會想辦法讓我投胎轉世的!如今你說走就走?我要殺了你!”………我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如同鐵鉗子一般卡住了我的脖子!我使勁的掙紮……
猛地一下我就驚醒了。擦了一把滿腦門子的汗。門嗵的一下開了,嚇了我一跳。我媽站的門口問:“咋了兒子?大白天的做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