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致遠,快點,田妮姐在那邊等著呢!”
梁軍扯著大嗓門喊道,引的左鄰右舍的狼狗,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都跟著瞎汪汪叫----
梁軍、陸誌遠還有田妮他們都是同齡人,隻不過陸誌遠比田妮早幾天出生,而梁軍又比田妮晚幾個月,所以幾人非常玩的來。
幾人從小一起玩到大,梁軍家裏比較富裕,家中也就他一個寶貝,慣得比較厲害,所以性子比較烈。
他最怕的就是陸誌遠,不過陸誌遠平時很和氣,所以梁軍一般也不把他當回事,隻有陸誌遠認真起來的時候他才收斂。
“來了---”陸誌遠將最後一個刷好的碗放到碗架上,邊擦手邊回應道。
梁軍見陸誌遠出來,拖著他的胳膊就往村東頭拽,由於梁軍營養好,吃的壯壯實實的,比同齡的陸誌遠還要高一些。
陸誌遠任由梁軍拽著,他知道這家夥是個急性子,離開唱還有半小時,這家夥就在那催著過來。
二人來到路口見田妮和田虎在這等著,梁軍上去打招呼道:“二狗子你也來啦?”
田虎扭過頭沒有搭理梁軍,也沒法反駁,他是一個啞巴。
小時候那會兒不像現在,村村都有一個小門診,那時候連個正規醫生都沒有---誰家孩子要是發燒感冒了,就買些藥,找會打針的,一紮就算完事了。
陸誌遠、梁軍他們要是有個發燒感冒的,都是村裏教書先生給他們打的針,每次打完針,教書先生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梁軍問候個遍----
每到此,教書先生都火冒三丈,氣的直哼哼,陸母隻好一個勁的說好話,並隨手塞給他個大紅包才了事。
當然,教書先生也不敢私下報複梁軍,畢竟梁軍老爸每年都會捐一部分錢到學校,他可不敢得罪這位大少爺。
村裏也有以此為生的郎中,隻不過醫術不咋地。
田虎以前並不是啞巴,記得有一次發高燒,請了先生去看病,不知怎麼治療的,反而治成了啞巴。
當時法律體係不健全,再加上人們法律意識淡薄,認為是自己請的郎中,治壞了也隻能怪自己倒黴,這事也就沒有起任何波瀾。
田虎剛上初中那會,天天被同學嘲笑,因此沒多久他就不願意再去學校,便回來幫父母幹農活。
小時候大家都愛給別人起外號,叫什麼胖子、南瓜、貓仔、狗仔的,田虎被小夥伴們取了個外號叫二狗子,於是小夥伴們都喊他二狗子----
大一點的時候大家都不再喊別人的外號,畢竟給別人起外號時,都是怎麼難聽怎麼起,如果你再喊他人,他人就會和你對罵。
可田虎不能說話,所以小夥伴依然喊他二狗子,為此田虎還和別人幹了幾架,可都沒什麼用,最後田虎也放任不管了。
隻有陸誌遠喊他田虎或虎子,所以田虎最相信也最願意聽陸誌遠的話。
陸誌遠見幾個一起玩的好的梁軍也喊田虎二狗子,皺著眉頭說道:“其他人喊也就算了,怎麼你也跟著喊?”
梁軍正想說:我怎麼不能喊?
可看到陸誌遠那認真的眼神就立馬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不情願的說道:“以後不喊行了吧----”
雖然田妮對梁軍喊自己堂弟二狗子很不滿,不過陸誌遠在的時候,她都很安靜的看著陸誌遠收拾梁軍,見梁軍認錯,田妮露出開心的笑容,在她眼中,她的誌遠哥是最厲害的。
“鏗鏘鏗鏘---”
村口突然想起了熱鬧的敲鑼打鼓聲----
“快走,戲馬山就要開始了。”性急的梁軍趕緊催促道。
於是陸誌遠他們就往村頭趕去,剛到,戲就開始了,隻見一個中等身材,臉施粉黛,頭上插花,男扮女裝的皇後,一邊邁著宮廷小碎步,一邊將腰扭得如同水蛇一般,走來轉去,還時不時向台下擠眉弄眼,暗送秋波----
這是他們鄉裏文藝團的成員,經常下村彙演,和大家都很熟,一上台就先和大家進行互動,把台下的觀眾逗得大笑不止,然後戲才進入主題----這時“皇上”帶著一群太監華麗麗地出場了。
“好---”
大家熱情地鼓掌叫好。
“他媽的,演的什麼鬼?”
就在眾人看得正起勁的時候,有人不樂意了----明明之前說好的演《女駙馬》,怎麼突然改戲了?
有人一吆喝,立馬有幾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青年跟著起哄,陸誌遠見過他們,是鄰村幾個遊手好閑的家夥。
梁軍是個骨灰級戲迷,平時隻要聽說有唱戲的,立馬就按耐不住非要去聽聽,見有人起哄影響他看戲,直接吼了一嗓子:“他媽的,不看滾蛋,別影響老子們看----”
真別說,他這一嗓子吼下去,還真沒人說話了,那一片像中了魔法一樣異常安靜,大家都以為裏麵有大人物在呢。
可坐在旁邊的陸誌遠知道要壞事了,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