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坑窪窪的荒原上,一座規模不大的宮殿孤獨地立在那裏,不同的是,這座宮殿給人一種寒冷入骨的感覺。孤獨的荒原上立著一座孤獨的宮殿,孤獨的宮殿裏,住著一位孤獨的冰美人。這位冰美人一身潔白的衣裙,三千青絲垂肩,小腰盈盈一握,縱有盛世容顏,卻絲毫沒有一點表情,與這寒冷的宮殿比,她臉上的表情更讓人覺得冰涼。這位冰美人坐在一張石凳上,大腿上一隻圓滾滾的白兔,正豎起長耳,睜著瑪瑙紅的眼睛看著宮殿外。
冰美人纖細的手撫摸著大腿上的白兔,白兔豎起的長耳朵便放下來,可眼睛還是看著宮殿外。冰美人歎了口氣,她絲毫沒有去關注宮殿外的那個人,或者說那隻走狗。
她美眸往九重天上眺望,似乎在回憶些什麼,嘴角便完成一個動人的弧度,在這張盛世容顏之上,這抹淺笑顯得是那麼地迷人。
她想起那個傻乎乎的人,在士兵麵前他是高大威猛,身先士卒的元帥,是三位小弟最可靠的大哥,但是在她麵前,他卻顯得那麼笨拙,但是這一切在她眼裏,他卻是那麼可愛。雖然整個三界也隻有她覺得那人可愛,可現在那個能讓她不再愁眉不展的人,已經離開了六百年。可是她依舊在等他,等她那位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元帥,等那位曾經一耙把她所有追求者打得萬年不敢出現在她麵前的傻瓜,因為這事,那傻瓜還被罰下凡曆劫。可是,這一去便是六百年,雖然對於他們這一層次的人來說,六百年不過睜眼閉眼間,可是誰懂戀人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是六百年。
想到這,這位冰美人漸漸沒了那迷人的笑容,漸漸地變得很以往一樣的愁眉不展。縱使那人英勇異常,縱使他是蓋世英豪,在權力麵前卻什麼都不是。於是他墮進畜生道,於是她被禁廣寒宮。那白兔似乎知道主人在想什麼,不由得縮了縮原本就圓滾滾的身體,心裏有些埋怨,埋怨那個讓主人被禁廣寒宮的人,也埋怨他令得主人茶飯不思。
廣寒宮外,一人正拿著一把斧頭,拚了命往一棵月桂樹上砍,那人上半身裸露,肌肉線條分明,臉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猙獰麵具,看不見其真容。他每次揮起斧頭,天空中就會降下一道真雷,劈打在那把斧頭上,卻絲毫沒有停止那人揮斧的手勢。那人用力一揮,一聲悶響,那棵月桂樹上便被砍下一道深深的痕跡,不過在斧頭離開痕跡之後,那痕跡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可那人卻絲毫沒有理會,接著揮手砍樹,又引來一道真雷。
那人本是民間一樵夫,因為偶然得道,修道成仙,是玉皇大帝身邊幾位最忠誠的部下之一。在嫦娥仙子被禁廣寒宮後,他便被玉帝派去看守她。為了讓玉帝知道他對嫦娥無其他心思,他自毀麵容,而且自願領命去伐那棵五百丈的月桂樹。可見此人對玉帝的忠誠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廣寒宮內,嫦娥仙子眺起美眸,玉手微微成拳,然後又放開手,手掌心裏留著深深的指甲印。她想起那人在下凡前對她說過他一定回來找她,而且她將成為他的婆娘。所以他叫她要沉得住氣,所以她便忍了六百年。嫦娥仙子歎了口氣,她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聽那人的話,難道愛一人便會對他百依百順嗎?她在遇到他之前不知道,因為她認為那些人隻是在乎她的外表,可是直到那人出現在她麵前後,她便懂了,懂得愛一個人為什麼有時候會對他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