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西域各國動蕩不安,各地兵馬來往,小規模的摩擦不斷,流民比比皆是。七殺外出執行任務越來越頻繁,魔教之所以能掌控西域三十六國,七殺立下了汗馬功勞。而近年來千葉風鬥正盛,年紀輕輕便被教王倚重,在七殺中名頭甚響。因此即使千葉很懂得低調處事,謹小慎微,教中嫉妒千葉的人還是不少。七日後的任務他已有所耳聞,是要去烏蘇王國。烏蘇市三十六國邊陲之國,本來戰事較少,對魔教也是年年歲歲進貢不斷,魔教也幫助烏蘇王室不少,烏蘇近幾年得以休養生息,國力大增,並且隱隱有不願臣服的意思,此次烏蘇王室易主,魔教扶持的王子本應順利繼承,但是王妃勾結外戚,扶持小王爺,此事係魔教利益。千葉所知僅此而已,此番教王還有吩咐。主峰大殿上。七殺今日到了四位,君微,血刺,藍,舍利十一。藍女,性暴烈,卻是教中敢於說實話,並且較為忠心的一位,千葉向來敬而遠之。君微與千葉同年入淬鋒營,為人爽朗,但出手狠辣,與千葉私交甚好。血刺善言談,詭計多端,又善逢迎,教王此前甚為倚重,直到千葉異軍突起,血刺沒落,心中記恨這是天山上人人都知道的“秘密”,舍利十一年歲已高,修藏傳佛教武功,貪財。“千葉”“君微”兩人相視一笑,雖不敢多言,但好友想見心中自是十分歡喜。血刺輕哼一聲,率先走入殿中,四人隨後。殿上教王並不似往日談笑風生,隻見眉頭緊鎖,五人心中頓是一驚,此番任務必不簡單。“見過教王”“起”教王抬眼掃視,緩緩開口道:“諸位為我神教,出生入死,本王雖不可說厚待,但本王可有虧待?”五人心中大驚,教王今日語氣實在奇怪。血刺率先開口。“為神教盡忠,死而後已”“為神教盡忠,死而後已”四人跟著回話。教王眼中仍是令人難以捉摸的玩味,或者說是深思。“烏蘇之事,諸位想必已有耳聞。此去並不同以往,斥候傳信,有烏蘇王室側妃之外戚,波斯高人暗中相助。”隻此一句,眾人已然明了。“諸位此去,隻可成功,不可失敗,能否?”“能!”階下五人脆聲答道。“千葉剛回來,本王派你出去,你可能勝任?”“千葉無他,謝王上掛記”,不理會血刺隱隱仇視的目光,千葉朗聲回答。“如此甚好”,教王似是鬆了一口氣,轉而卻又神色凝重,“本次任務,本王親自布置。血刺借商旅駝隊,混入王宮,打探消息,前線斥候配合之。”“血刺領命”,嘴角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微笑。“藍,此次烏蘇易主,九日後王宮主殿前歌舞會”“藍明白”,那便是叫藍混入歌女之中,在鑾駕之前刺殺,危險之極“君微潛至烏蘇王宮後宮,藍出手之後,你立刻在後宮中將烏蘇王子之母性命取下,本王賜你波斯彎刀”“君微明白,此番不成,提頭來見”,烏蘇側妃得勢,歌舞之會必不會請王後到場,屆時王子不在後宮,以波斯彎刀斃王後,必嫁禍於波斯,即嫁禍於側妃,此招甚陰“舍利十一年邁,且在宮外接應罷”“遵命”,淡淡的回複,兩眼依舊閃著金光“千葉潛於宮外,事發之後,進宮救出王子,後潛至宮外,安置王子至烏蘇相國府,後進宮助藍斃敵”“千葉領命”“孤身前去宮中刺殺,藍恐難以勝任,本王已著冥夜與花魔助你,你隻盡力完成任務,本王必重賞”七殺盡出,此次任務必異常艱巨,成,則魔教氣焰暴漲,敗,則魔教名聲掃地。如何權衡,如何進退,王上並未給出全身而退之法,必是望七殺以命相搏。出了大殿,君微千葉互望一眼,各懷心事的去了。各自散了,千葉回到府中,開始準備此去的武器與必備。靈鵠還在讀書,看樣子是不曾出閣樓。規定殺手出擊必須帶上影衛,這影衛到底如何,千葉也不得而知。是夜,為了不打擾靈鵠看書,千葉輕聲走上閣樓,內力深厚,武藝高強,靈鵠一時並未察覺。但見月光如銀水般灑落地麵,牆壁上夜明珠不似以往光亮,想來靈鵠看書看的已久了。靈鵠終於還是察覺了,回身頷首。“看了多少?”“五十七卷”“嗯”,似乎並不為她的速度而吃驚,畢竟自己當時是三日之內看完的,時任寒冰的影衛,已是四五年前了,如今寒冰成了左護法,已在烏蘇先行行動。那個對自己外表冷淡,實則關心的女人,那個教授自己武藝卻從不使喚自己的主人。“夜深了”“靈鵠這就去休息”還是那麼冷冷淡淡,是否這天山上的女人,除了花魔生性放蕩之外沒有話多的?苦笑一聲,轉身欲走。“千葉是否嫌我冷淡?”突然這麼一問,千葉一怔,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無妨,七日之後,刺殺烏蘇王室側妃及小王子,到時生死難料,你……該小心謹慎”七殺也有會關心人的?不是說影衛都像七殺的下人一樣嗎?三年搏殺,如今忽而有人關心,心頭一熱,卻不知如何應答“靈鵠必血洗烏蘇”啞然,這是個奇怪的女人,自己還沒具體說什麼,就要血洗烏蘇,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還真不知是福還是禍“不至於,你且早些休息吧”離了閣樓,千葉不知為何,對這奇怪的影衛老是捉摸不透,納悶兒著回房了。卻不知,此時的閣樓窗戶下,靈鵠也在思索著,體味著。自從當時戰亂爆發,自己本是邊陲尋常人家女子,卻被魔教歹人擄來,進了那人間修羅一般的淬鋒營,早已沒了生的希望,卻一次次在死亡邊界逃生,養成了殘忍無情的性格,如今遇到這樣一個不算壞的主人,不知是好還是壞。對同伴無情,對自己無情,卻不敢想起從前的日子,那時候還有父母,一家人過得不好不壞。現在錦衣玉食,卻是失了家人,失了自由,還能怎麼活?就這麼,安靜的靠著啥人生活吧。依稀還記得自己被擄走之前,父母被士兵亂刀砍死時說的那句“一定…。活下去”接下來幾日,千葉並未在府中停留,而是每日早出晚歸。靈鵠不問,隻是自己看書,天賦較好,看了五日便基本看完了,心中對三十六國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無事便在閣樓中尋些武功之類的典籍翻看,不愧是七殺之一,所藏之書盡皆高深,比之醫藥書,更有一些趣味。明日便該出發了,千葉再次來到閣樓,靈鵠將書放下,等著回話“書看完了?”“看完了,隨意翻些武學之類的書”千葉聽了,不知為何,忽的有些慍怒,“我可曾吩咐翻閱武學典籍?”愕然,翻看武學典籍卻是有何不可?“千葉…未曾吩咐”千葉忽而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些書放在那,有什麼不可以看呢?難道是突然多了一個人,自己生的不習慣嗎?“看都看了,繼續看吧”轉身欲走,卻又回頭,對著一頭霧水的靈鵠“你房中放了些護具與藥物,是我這幾日在藍與花魔府上,還有教王藏庫中收集,適合女子攜帶使用,切勿出發時落下了”這幾日的進進出出都是為自己收集一些必備的東西?心中一驚,越來越猜不透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隻得說“謝千葉”千葉也不回答,轉身走了。靈鵠確實少有的皺起了眉,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傍晚的天山,莊嚴而安靜,鳥獸歸巢,教王的衛隊也開始夜晚巡邏,每一座峰上都有一所府邸,唯獨這座鋒少有人氣。安靜,安靜,不,是寂靜。千葉在準備,靈鵠也在準備,明日,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