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一輪朦朧的淺月掛在天邊,淡淡的籠罩著寂靜的街道。
淩晨三點,這座城市已經進入了最安靜的睡夢中,褪去了白天的繁華和熱鬧,隻剩下綿長的寧靜和偶爾的聲響。
昏黃的路燈映照著整座城,偶爾一輛疾馳而過的車風馳電掣般的掠過,留下一陣淩冽的風發出沉悶的嘶吼聲。
漸漸地,天空飄起了一絲絲冰涼的雨水。
一陣慌張的腳步聲從小巷子裏麵傳出來,偶爾有幾聲嘈雜的聲音響起。
“別跑,你站住。”
“站住,媽了個巴子的,輸了錢就想跑。”
伴隨著一陣陣的怒罵聲,一個鬼祟的身影從幽暗的小箱子裏麵剝離出來。
林海的臉漸漸在燈光下清晰,他神色慌張,從小巷子裏麵狼狽的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包包。
林海左右張望了一下,最終選擇從右手邊逃走。
他昨天才從蘇小綢手裏拿來二十萬,沒有想到一到手裏就輸掉了,還欠下了一筆錢。
林海不甘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錢從自己的變成別人的了,後來他幹脆拿起自己的錢就跑。
那些賭徒一個個都是窮凶極惡的人,要是被他們抓到,後果不堪設想。
林海簡直是用生命在逃跑。
賭博跟吸毒一樣,有癮,一旦沾上這個東西就很難脫身。
不管是輸還是贏,都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林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迷戀上了賭博。
從剛開始的小打小鬧,到現在的一出手就是幾十萬,他已經在這個裏麵迷失了自我。
林海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隻能越陷越深。
他不是沒有想過脫離這個東西,可是每當他下定決心的時候,就有人找上他,讓他再一次的泥足深陷。
林海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明明天氣很冷,甚至可以看到空氣中呼吸帶出來的白氣,可是他依舊跑的滿頭大汗。
衣服黏在身上非常的難受。
林海又跑進了一條幽深的巷子裏麵。
“靠,人呢?跑哪兒去了。”
“熊哥,應該往右邊跑了吧,我看見有人影閃過去。”
“給老子追,今天抓到那個龜孫子的都有獎。”
“是!”
一大群的人朝著右邊的方向追了過去,林海躲在一個垃圾桶的後麵,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弄出動靜來被他們抓住了。
林海不是沒有見過他們殘暴的一麵。
上一次有人找這個群人拿了高利貸,結果到點沒有還上,這群人生生的剁了人三根手指。
林海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直到腳步聲漸漸的跑遠,他才鬆了一口氣。
從垃圾桶的後麵小心翼翼的挪了出來。
他的頭剛剛伸出來,就被一隻手抓住了衣服領子。
“砰!”
林海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麻,整個人已經被丟出去了。
他的臉著地,劃的火辣辣的疼。
林海掙紮著起來,伸手抓住了掉落在遠處的黑色包包。
隨即把包包又死死的護在了懷裏。
為首的男人嘴巴裏麵叼著一根牙簽,露在衣服外麵的脖子上麵,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大片的紋身。
他啐了一口。
吐出嘴巴裏麵的牙簽。
一腳狠狠的踩在了林海的頭上。
林海悶哼一聲,卻不敢反抗。
“你小子跑啊,還跑啊。”
男人的聲音徒然提高,腳下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林海臉上疼到已經麻木,他嘴巴裏麵發出微弱的聲音,張嘴求饒:“熊哥,饒我一次吧。”
“饒你?饒了你老子的規矩還怎麼立,你是第一個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的。”
熊哥的身後站了十幾號人,一個個的都是凶神惡煞的。
手上拿著長長的砍刀,在月色下麵泛著森寒的光芒。
這個城市裏麵,有陽光的地方,必然就有黑暗的地方。所謂人在江湖就必須遵守江湖規矩,黑幫也有黑幫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