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蘇小綢措手不及的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回唐家看一眼。
唐家那邊就傳來了唐亦柔父親病危的消息。
蘇小綢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愣的坐在床邊,許久都沒有說話。
或許她這輩子就與家無緣。
隻希望將來的路,更夠平穩一些。
她不期待轟轟烈烈,大富大貴。
隻願一家人能夠幸福安康,永遠在一起。
其實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願望,才是人世間最難實現的夢想。
唐父的病危意味著唐家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不管以前到底怎麼回事。
現在蘇小綢回來了,她就勢必不會讓屬於母親和她們的東西,落到別人的手中。
跌跌撞撞這麼多年她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時候退讓並不會換到別人的理解,反而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欺淩。
這一戰。
她必須迎難而上。
蘇小綢作為唐亦柔的助理陪同她來到了位於隔壁省會的江城中心醫院,唐老爺子就在這裏接受治療。
了解了情況之後,蘇小綢和唐亦柔得知唐老爺子是因為突發腦溢血被助理發現送往醫院的。
現在情況比較複雜。
老爺子的身體可能隨時麵臨著死亡的威脅。
在這裏蘇小綢第一次見到了她的父親。
也第一次見到了那個將她母親親手置之死地的女人。
蘇小綢帶著口罩,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個特殊時期。
任何一個舉動都會引發蝴蝶效應。
她們不能輕舉妄動。
病房裏的那個女人看見唐亦柔之後,態度不冷不淡,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你還知道回來?”
唐亦柔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冷冷一笑:“的確,有你在這個家的一天,我真不想回來。”
“你······”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看上去非常年輕,肌膚如雪,五官精致潤白,壓根就不像是四十多歲的女人。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這些年,唐老爺子對她不錯。
要不然一個整天為生活操持奔波的女人,絕對不會擁有這麼年輕的皮囊。
看著這個女人,蘇小綢就想起了那個自己從未蒙麵的母親。
她的心裏越發感覺到悶悶的。
“算了,你現在能回來看一眼你爸爸也好,現在看一眼少一眼,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麵。”
女人名字叫張君怡。
是一個江南女子,長相跟名字一樣溫婉,說實話,若不是從唐亦柔的嘴巴裏得知那些陳年往事,她絕對不會把她跟刻薄兩個字聯想起來。
或許是這二十年富足生活的浸潤,她早已經不需要跟人再爭什麼。
所以才能長年累月的養出這樣富貴榮辱不驚的氣質吧。
張君怡的眼圈紅紅的。
看上去也有點憔悴。
唐亦柔不屑一顧的笑了笑:“張阿姨,你說這話的時候何必用這麼悲天憫人的語氣呢,以為誰不知道你巴不得他早點走一樣。”
“唐亦柔,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好歹是你的爸爸。”
“是嗎?難不成我說出了張阿姨你的心聲,讓你惱羞成怒了?”
張君怡的臉漲的通紅,下意識的抬手要打唐亦柔。
唐亦柔卻淡定的扯了扯唇瓣。
“張君怡,你以為我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唐亦柔嗎?今天你這巴掌要是打下去,我保證讓你走不出這個家門。”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麼盤算的,告訴你。唐家的一切,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張君怡往後麵退了幾步。
搖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是嗎?很快你就會明白了,十多年前,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你沒有忘記吧。告訴你,我也沒有忘記,你應該很想知道從天堂一下子跌落地獄的滋味到底是怎樣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