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過境遷,一切都不一樣了。
慕青晚腦子亂的厲害,她在洗手間發了很久的愣,都還沒有想好怎麼辦,直到做好飯的江淮安敲響洗手間的 們。
“慕青晚,你是安家在洗手間不出來了嗎?”門外江淮安的聲音帶著一抹責怪。
“沒有!馬上就出去!”
她才慌亂的收回神來,擰開水龍頭匆匆地洗了把臉。
她話落,盯著門口看了一瞬,直到江淮安身影離開,她才頓了一會兒,打開門走出來。
餐廳內,做好飯的江淮安,已經將菜端了出來。
慕青晚沒有像是往常一樣直接坐下去,而是走進廚房拿碗筷。
江淮安才剛把米飯放下,就看見慕青晚拿著碗筷站在桌邊,不由得愣了一下。
“給你。”
慕青晚將碗遞過去,江淮安眸中閃過一抹疑惑,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去開始盛飯。
慕青晚將筷子在兩人跟前放好,見江淮安已經盛好了一碗米飯,正要盛第二碗的時候,慕青晚搶先拿起了那個碗:“我自己來吧。”
江淮安心下一顫,拿著木勺的手卻沒動。
慕青晚沒有抬眸,卻明顯的感覺到氣氛冷凝了。
就連空氣,都像是不流動了似得。
她忽然有些頹敗,說不出的別扭難受,也說不出的煩躁混亂。
江淮安眸光複雜而困惑的 盯著她,帶著審視和悲傷。
明明昨天他做飯的時候,她還很開心的坐在那裏吃,像是以前一樣。
可是,不過是出去了一天,對他——為什麼就這麼客套了呢?
連一碗米飯,都不願意讓他盛了。
兩個人都僵持著,彼此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半晌,江淮安眸光深了深,臉上的青筋明顯低抽動,腦海 之中再度響起了祁靜雅的話。
……慕青晚,你是知道了什麼,還是肯定地覺得自己能夠離開我,所以,現在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慕青晚快要被這種壓抑的氛圍給憋死了,她眉頭皺了皺,心下想著連吃飯這種事都變得麻煩起來的生活,到底還有什麼意思?
她很煩躁,很不安,煩躁的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她眉頭擰巴的厲害,忽然間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似得,沒了堅持和倔強。
她放下碗,可指尖才剛剛觸碰到冰涼的桌麵,耳邊就傳來了江淮安涼颼颼的聲音。
“慕青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慕青晚一顫,心口尖銳地疼了一下,發紅的眼睛下意識的朝著江淮安望去:“迫不及待?……你什麼意思?”
江淮安俊美的臉龐,有一大半都隱匿在了陰影裏。
原本,他心下有很多難聽的話要講,也有很多憤怒和不甘,可看到慕青晚發紅的眼眶,看著她睫毛上的晶瑩,心下忽地就軟了。
他怎麼舍得傷害她?
怎麼舍得?
攥著木勺的手緊了緊,俊美的臉也緊繃地厲害。
好一會兒,他才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垂下眼眸,卸下滿身的冷意和憤怒,從慕青晚手中那過碗,開始盛飯。
“沒什麼,吃飯吧。”
他盛了米飯,放在她位置前。又轉過身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慕青晚依舊愣在原地,一雙眸子追隨著他的身影,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半晌,她抿了抿唇,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低垂著眉,走到位置前,坐下來。
拿起筷子的一瞬,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江淮安,可江淮安並沒有看她,隻是麵無表情地吃飯。
慕青晚抿了抿唇,收回目光。
桌子上的菜很豐盛,江淮安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
可她卻煩亂的沒有胃口。
她低下頭,加起一筷子菜就開始吃。
眼睛裏的溫熱一點點降下去,一點點湧出來。
她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心裏卻是酸澀的厲害。
她還在想,江淮安剛剛那一句‘迫不及待’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想問,怕江淮安不給她回答,又害怕那回答會讓她崩潰。
飯……吃的越來越艱難了。
江淮安不是沒有察覺出她的怪異,他眼角餘光打量了她一瞬,吃飯的動作頓住,眉心狠狠地蹙了一下,好一會兒才繼續吃飯。
她既然沒有說,沒有哭出聲音,怕是不想被他發現,也不想跟他交流。
最好的疼愛,大概就是成全。
他成全她的沉默和不言語。
但他不想成全她的離開。
不想,一點兒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