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走到了顧家門口才回過神來。
抬手敲了敲門,但很奇怪,沒有人開門。
慕青晚不由得蹙眉,加大了力道敲了敲。
可依舊沒有人開門。
慕青晚後退了幾步,退到了台階下,抬眸往二樓看了看,熬著嗓子喊了兩聲雅雅,可依舊沒有反應。
“難道是出門了?”
慕青晚低頭念叨了一句,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來。播了顧林的電話過去。
“是你是,青晚。”
很快,電話就被人接聽,聽見顧林的聲音,慕青晚轉身,下了台階應了一聲。
“怎麼了?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找雅雅嗎?“
“不是,”慕青晚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又覺得不對,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道:“我就是打電話看看你怎麼樣了?身體好了沒有。因為今天下了班,就過來看看。”
“這樣啊……”顧林的聲音依舊溫柔,但背景音卻有些嘈雜,慕青晚抿了抿唇,努力辨別了一下才曉得那是人們聊天的聲音和笑聲,以及電視的背景音。似乎還有人喊了顧林一聲,顧林應了一聲,“知道了,媽,這就來。”
他話落,這才對著話筒說:“謝謝你的惦記。”
“沒事,見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
“嗯,謝謝。”
“不客氣,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不等顧林那一聲再見落下尾音,慕青晚就已經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慕青晚拎著東西神色頹然的往回走,心底忽然難受的厲害。
也是,都國慶了,好不容易放假,大多數人都回家跟家人一起吃飯團聚。可偏偏她就剩下了自己,有點無家可歸的悲涼。
她心底苦澀,縮了縮脖子,踩著路上的黃葉一路往回走。
走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落到了山那邊,慕青晚開了門,拎著購物袋走進去,講房門關上,換了鞋子徑直的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將購物袋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全都放了回去,然後拿出一瓶純淨水,擰開喝了半瓶,轉身拎著手中剩下的半瓶水上了樓。
原本是一個該高興的日子,可她偏偏沒有什麼精神,整個人都懨懨的。
慕青晚躺在床上的時候,因為無聊,給白新雲發了消息,好一會兒,白新雲的消息彩筆回過來,說她還在杭州,幫著生病的編輯一起整理畫稿,整個人忙的飛起。
慕青晚也不好再打攪她,放下手機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
……
後來,慕青晚是被凍醒的。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窗戶沒有關,有冷風吹進來。這才把她凍醒了。
慕青晚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她伸手開了床頭燈,這才下了床去關窗戶,又拉了窗簾,但轉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吸了吸鼻子,感覺額頭有點熱,整個人不大舒服,倒也沒有在意,推開門下了樓。
午飯是十二點吃的,現在肚子早已空的不行。她沒有精神,也懶得折騰,從冰箱的冷凍裏拿出了一袋餃子,走去廚房燒了水。
不知道是因為凍到了,還是因為懷孕的緣故。
又或者是因為過節。
不是說,逢年過節的時候,最容易感傷嗎?
慕青晚站在廚房裏愣神,腦海裏浮現出許多過去的畫麵。
很奇怪,她記得住所有人的模樣,卻唯獨想不起媽媽的樣子。
所以,在聽到江淮安說韓婁英讓他回去,聽到顧林那一聲溫柔的“媽”時,她心裏所有的防線和堅強都在一瞬間被擊中。
她不是不難受。
可偏偏越是難受,越是想不起來。
從她出生,媽媽似乎就已經身體不好了。所以,她對母親並未有過太多依賴,但是,當她離去的時候,她還是很觸動,大概是因為骨肉相連的緣故。
祖父母相繼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了安全感。
她害怕一個人住在諾大的房間裏,很害怕的那種。
母親去世那一年,她記不得她的模樣,就隻記得他們那時候搬家後的第一年。
母親離開的那一年,也是她們剛剛搬到明珠別墅區的那一年。
那個時候的慕青晚,還很倔強,倔強的像是風中的一顆白楊樹。
因為母親生病再床,年幼的她並不喜歡跟別人玩,即便是有人跟她說話,她也孤傲的不予理會。
其實,她那時候,並不是孤傲,隻是太沒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