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額頭青筋突突跳的厲害,白新雲勾唇一笑,“怎麼?生氣了啊?才這個程度就生氣的話,就不要再來這兒自取其辱了,青晚是不會見你的,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沒什麼關係了,到時候,你也就別打著什麼幌子見她了,我拜托你也像個男人一樣,不要總是對幾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報複在一個女孩子身上。”
“當然出事的時候,她不過是一個孩子,有什麼對不起你們江家的,您們至於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這樣報複嗎?況且,就算是報複,她進入江氏上班,這兩個多月以來,身上的傷好過嗎?什麼時候不是舊傷還沒好,心傷就落下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江淮安,你就不能男人一點,放過她嗎?”
江淮安不說話,他知道,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慕青晚肯定有很多沒有說。
白新雲知道的隻是一方麵,但是他沒法否認白新雲說的話。
慕青晚來到他身邊之後,的確一直都在受傷。不斷地重複受傷。
臉上,身上,都有傷。
那些傷,即便不是他給的,也多少都跟他有關。
可他還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他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
白新雲一連說了許多的話,見江淮安低垂著眉眼始終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道:“我勸你還是回去吧,沒必要這麼耽誤時間。”
江淮安喉嚨滾動了一下,張了張唇,“麻煩你跟她說,我改天再來見她。”
白新雲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這男人是聽不懂人話嗎?都說慕青晚不想見他了!怎麼還要來!
“管你!”白新雲不耐煩的冷哼一聲。
江淮安知道,這麼跟白新雲耗下去不是辦法,他轉身沉默地離開。
居民樓長長地過道兩邊,是緊閉的紅褐色房門。
已經是十月,過道裏有些涼,江淮安想起慕青晚看到他是驚訝的眸光,還有那一聲歇斯底裏的“別碰我”,心裏忽然就難受的厲害,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他胸口撕咬似的。
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是他沒能照顧好她。
所以就算她怨他,那也是他活該。
可偏偏,她沒有怨他,就隻是不想見他,就連摔在地上那麼疼,她也不吵不鬧的,她低垂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的漣漪,就隻是死一般的寂靜。
……
眼看著江淮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白新雲這才敲了房門。
池也出來開的門,他往外探望了一眼,見隻有白新雲自己,愣了一下,問:“他呢?”
“走了!”
提起江淮安,白新雲就沒好氣。連帶著對提了江淮安名字的池也都有些不爽,白了他一眼抬腳進了屋子。
慕青晚正坐在床上發楞,祁在天坐在一邊。
房間裏安靜的厲害,白新雲走進了些的時候,才發現慕青晚臉色慘白。
她蹙了蹙眉,有些心疼,又有些難過。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來,看著她的臉,說:“他已經走了。”
慕青晚點了點頭,眼神依舊愣愣的,沒有神采。
白新雲又問:“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慕青晚搖了搖頭,依舊沒有太大反應。
白新雲心下預感有些不大好,蹙了蹙眉頭,又問:“那你餓不餓?”
慕青晚依舊是搖頭。
見狀,白新雲心忽地一沉,但仍舊扯出一抹笑,故作輕鬆的笑著:“你放心,有我在呢,他以後不敢再來打攪你的,你不用擔心,另外,你晚上想要吃什麼?我讓池也給你做啊。”
慕青晚依舊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的麵色有些頹敗,唇色蒼白,白新雲伸手去拉她的手,才發覺她的手冰涼的厲害。
她一驚,下意識地望向了祁在天。
——
幾分鍾後。
客廳內。
白新雲的目光緩緩地從臥室緊閉的門上收回,抱著手臂咬唇,好一會兒兒才蹙了蹙眉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壓低嗓音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進來之後,到底出什麼事了?她怎麼成那個樣子了?”
她話落,祁在天和池也都不說話。
白新雲看了看祁在天,目光落在池也身上。
見狀,池也忙道:“我也不知道,我進來的時候,祁總已經把青晚姐抱到床上了。然後,她就一直那樣了,無論跟她說什麼,她都不開口。”
聞言,白新雲看向了祁在天。“祁總……?”
祁在天點了點頭,沉穩的嗓音帶著一抹擔憂。
“從我進來,她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