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混在醫生堆裏,聽見這話心髒猛地沉了一下,胸口說不出的疼。
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慕青晚“撲通”一聲直挺挺摔下去的場景,那一聲狠狠地砸在他心口,似乎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白新雲看著慕青晚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的問:“醫生,昨天她說頭痛,又嘔吐,你們給她用了藥之後,她就這麼一直睡著,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沒有關係的,腦震蕩病人本來就嗜睡,也需要臥床多休息,還有,檢查結果即便是沒什麼大問題,她可能在這一兩周的時間內,都會頭痛,嘔吐,這些是正常反應,另外,有些病人還可能會出現心悸、氣促、麵色蒼白、多汗、四製檳榔等,這些都屬於正常現象,你不用太擔心的。”
“另外,如果病人出現煩躁,失眠的情況,要注意多多安撫她,不要讓她受什麼刺激,最好是臥床靜養。”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白新雲聽得一臉認真,在醫生說完後,還不忘點頭道謝。
江淮安站在床頭,就靜靜地看著慕青晚蒼白的臉色,看著她躺在那裏,就像是一株頹敗的花,在開的正好的時候,被突然的霜凍著,而變得一蹶不振奄奄一息。
醫生的話說完,一行人準備離開,去往下一個病房。
江淮安多想再看她一眼,可是,他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
就隻能攥緊拳頭,強忍著心裏的悸動,轉身跟著醫生們離開。
他走在最後,身旁是哪位扶了他一把的醫生。
眼看著走到了門口,江淮安不舍的停住腳步回望,一旁的醫生注意到,也停了腳步,等了他幾秒,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離開。
白新雲一顆心都在慕青晚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江淮安。
當然,慕青晚是昨天夜裏才進了醫院的,她怎麼想也不可能猜到江淮安也來了醫院,還在病房門口守了慕青晚一整夜!
等到醫生都走完,病房的門關上的時候,白新雲這才在椅子上坐下來,又是打了個哈欠。
然後就耷拉著眼皮看著慕青晚,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
“慕青晚啊慕青晚,高中的時候吧,我其實還挺羨慕你的,可現在再看吧,我覺得你是真倒黴,明明過得好好的,怎麼一遇上江淮安,就走了下坡路呢?”
慕青晚因為鎮靜劑和安眠劑的緣故,還在睡著。
白新雲話落,回應她的是長久的寂靜。
半晌,白新雲又是歎了口氣,這才在床邊趴了下來。
……
池也開車到醫院的時候,也不過是八點鍾。
打電話的時候,他聽著白新雲有些感冒,來的時候路過一家女裝店,專門給白新雲買了一件厚的羊毛衫。怕白新雲不願意穿,還專門買了她喜歡的顏色。
昨天發現慕青晚暈過去的時候,白新雲隨便穿著一件外套就過來了,平時出門倒還好,不覺得冷。
可如今才十月份,醫院裏沒有開空調,她這麼趴著睡了一夜,半夜被凍醒了不止一次。
起初,在聽到池也給她買了件衣服的時候,白新雲說什麼也不要。
後來,她猛地打了個噴嚏,池也連忙把衣服從袋子裏拿出來,見是自己喜歡的顏色,白新雲這才沒了話,任由池也將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然後,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尷尬,低著頭跟池也交代了兩句後,就拎著早餐匆匆地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池也吐了一口氣,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轉身走到病床前,看見慕青晚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不由得歎了口氣。
……
江淮安一直都在一旁的拐角處,看見白新雲離開,這才從拐角處走出來,朝著病房走去。
聽見病房的門被推開,池也回頭看了一下,見是江淮安,眉頭蹙了一下,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江淮安走過來,看著躺在病床上還沉睡不醒的慕青晚,眸光裏閃過一抹心疼。
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嗓音喑啞道:“能讓我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兒嗎?”
池也蹙了下眉頭,眼中閃過一抹不爽。“你現在就是跟她說話,她也記不住不是?”
他說完,察覺到病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輕咳了兩聲道:“那你快點,要是被白新雲知道我放你進來,咱們都玩完了。”
“嗯。”江淮安頭也不回地應聲。
池也這才從病房裏走了出去。
聽見關門的聲音,江淮安墨黑色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地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