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離開後,慕青晚和成連景麵對麵幹坐了很久,彼此都不說話,空氣之中彌漫著詭異的沉寂。
許久,成連景無奈的呼了口氣,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局麵,他是真的生氣,看到慕青晚是又憤怒,又心疼,原本訓斥她、責怪她的話也說不出口,最後,就隻說了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另外,檢查一下你的身份證和護照,離婚手續我會爭取在這幾天辦完,到時候送你出國。”
聽見這話,慕青晚沒有吭聲,可心底卻是因為成連景這話狠狠地逗樂一下。
她在不舍,她知道。
成連景的目光盯著眼前一動不動的慕青晚看了好幾次,眉頭皺的越發厲害。
“明天離婚協議出來後,我看過覺得沒問題的話,會聯係你,你電話保持暢通,不要讓我打電話找不到人。”
“……嗯。”慕青晚低著頭,緊抿著唇應了一聲。
成連景端起茶喝了幾口,想起什麼來,望著她平靜地如死海一般的麵色,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腹部,問:“肚子裏的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聽見這話,慕青晚的身子猛地顫了顫,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的厲害。
她端著茶盞的手有些哆嗦,卻還是喝了幾口茶水,這才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努力穩定情緒。
“這孩子……”她低著頭,伸手摸了摸肚子。“它總是無辜的,你讓我好好想想。”
成連景眸光霎時間沉了一分。人顯得有些生氣,似乎想要說什麼。可看著慕青晚那慘白的臉色,終究是忍住了。
“他知道嗎?”
聽見這話,慕青晚動作霎時間僵住,臉色慘白地望著眼前的虛空,好一會兒才合上了嘴巴,輕輕地搖了搖頭。
見她這般神情,奧斯汀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又覺得她沒告訴江淮安是好事。
“他不知道最好,這樣離婚的時候,不會牽扯到孩子問題,還好解決一些,一旦涉及到孩子,會很麻煩的。”
成連景說著,拿眼神打量著慕青晚,見她還有些愣神,蹙了下眉頭,說:“算了,現在離婚是要緊事,至於孩子,你回到美國可以慢慢想。如果你想不出來,還是奧斯汀幫你想。”
說到奧斯汀,成連景的語調裏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慕青晚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微微勾著唇角,有些看不懂,便收回了目光。
……
從茶樓下來,臨分別的時候,慕請問這才想起什麼來似的,問成連景:“對了,你住哪兒?”
聞言,成連景勾唇一笑。“我住的地方可比慕家花都的小別墅高大上多了。”
他這語氣引得人發笑,慕青晚也的確是笑了。“你該不會又要住在成叔叔那個朋友那兒吧?”
“老住在同一個地方,多沒意思,這次我想換換。”
成連景伸手將灰色的羽絨服穿上,嘴角的笑意帶著一抹花花公子的味道。
“還換換……你厲害。”
“那是自然!好了,我走了!”
成連景穿好了衣服,隨意給慕青晚擺了擺手,就大步流星地離開。
看著他灑脫的背影,慕青晚麵色蒼白地笑了笑,這才上了車。
……
回到慕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夕陽在遠山灑下一片緋紅色。
車子在門口停下來,傭人扶著慕青晚進了院子。
慕國安不放心慕青晚,就沒去上班。慕青晚回來的時候,他正拎著水壺在院子裏澆花,看見車子在門口停下,澆花的動作這才停住。
“回來了?”
“爸?”
慕青晚剛下車就聽見慕國安的聲音,抬眸就對上了慕國安慈愛的視線。
“嗯。”
她點點頭,扯出一個淺淡的微笑,她不想身邊的人為她擔心,從來都不想。
秦雪坐在二樓的陽台上曬太陽,聽見聲音往樓下望了一眼,眸子裏帶著鄙夷,扯著嘴角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才收回目光繼續躺在了躺椅上。
哼!她早就說過,慕青晚得意不了多久,果然,這才過了幾個月,就鬧出了這種事情,她就這麼被江淮安給拋棄了,實在是差勁的很呢!
誒……不對,她應該打個電話跟祁在天說一聲,這樣也好打聽一下慕青晚接下來會有多慘,自己看熱鬧也能有個準備不是?
這麼想著,秦雪從躺椅上站起身來,踏著高跟鞋往房間走去。
……
電話響起的時候,祁在天正在開會,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見熟悉的電話,眉頭一皺,整個人霎時間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