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走了就沒事了，大不了就是後來再挨他一頓罵，可是誰能想到，會突然鬧出這麼一出呢？
都上了報紙了，隻怕這會兒冷梟心尖尖上的那位姑娘也已經知道了吧……
所以，他才一大早就打電話過來請罪。
“梟，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冷梟接陳晨的電話並不是聽他道歉的，陳晨手中的情報組織同樣出色，他稍稍猶疑了一下，漆黑的眸子好像雄鷹的爪子，鋒利而滲人。
“發出報道的都是幾家比較具有知名度的報紙，我需要知道是誰將這兩張照片透露給他們的，還有，我要知道的是幕後主使的人，這個人可能就是冷家和沈家之中的一員。”
陳晨躲開老頭子的目光出去接電話，聞言哭了臉：“你知道我做這生意的，不能給家裏那些老古董們知道了。”
不邪不正，要是老頭子們知道了，必然會逼著他就此罷手。
“你隻需要幫我查出來就行。”
至於其他的，他自己會動手。
事情是因為他才惹出來的，陳晨認命。
將所有的事情都吩咐完了，冷梟也平靜了許多，無意間看見辦公桌上還剩下的最後一份報紙，腦海裏不期而至跳出顧淺淺的音容笑貌。
兩個人的感情好不容易才穩和了一點，昨天晚上他睡了這段時間以來最舒坦的一個覺，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說什麼也不能讓這樣兩張照片就輕易毀掉！
顧淺淺的手指停在撥通鍵上，又忍不住遲疑，等終於下定決心將這個電話撥出去，對方卻首先一步打了進來。
顧淺淺默了默，熟悉的名字讓她眼角酸澀，說不出的滋味在眼眶裏慢慢暈開。
“喂。”
微弱的聲音，不複昨天晚上的溫和柔婉，沒有嬌俏可人到令人心情頓時愉悅，冷梟驀然間聽在耳朵裏，眼眸深深，隻覺得連心也跟著碎了。
“淺淺，你……”
冷梟並不知道顧淺淺有沒有看見報紙，但是不管她到底有沒有看到，他也不想瞞著她，稍微頓了頓，一向剛毅的男人微微吸了口氣，坦白問：“你看到新聞了嗎？”
早報寫出來過後不到半個小時，所有門戶網站上也幾乎都掛滿了類似的帖子。
“嗯。”
顧淺淺舒了口氣，心髒好像被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著，原本沒有打電話的時候什麼感覺都大不過麻木，但是一聽見冷梟的聲音，她整個人都好像快要死掉一樣，心痛如刀絞，喘不過氣來。
她看到了。
冷梟一口氣沒有回過來，也嗆了一下。
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的咳嗽聲，顧淺淺微微抿著嘴角，連唇瓣的顏色也淡得幾近蒼白，潔白的貝齒很努力才得以放開，“冷梟，我們要不要分手？”
她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實實在在的口吻，雖然加了要不要三個字，但分手兩個字，又咬得極重。
冷梟靠在柔軟的皮椅上，明明辦公室的重要空調常年都是一樣的溫度，但是突然之間好似一股極寒的氣息撲將而來，凍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因為顧淺淺的一句話，更隴上了沉痛和漆黑，好像照不進陽光的深海。
寂寥，悲痛。